“啊,抱歉。”
因為她的呼喚,中原中也很快就回過了神,可臉上糾結猶豫的神色卻并沒有消退,反而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這不像他。
“發生什麼事了嗎?”鹿島三繪開口問。
“不,也算不上吧。”中原中也歎了一口氣便繼續回答道。 “首領希望我去歐洲那邊出差。”
如果僅僅隻是出國出差幾天,對于中原中也來說也就是公費旅遊罷了,那還不至于讓他這副表情。
但事與願違。
而他接下來說的話更像是想要印證鹿島三繪的猜測一般,果不其然是長期出差,和休一一樣的外派。
“不過應該并不是非我不可,你不想去的話我們就不去了。”
他說着吹了吹有些發燙的湯,然後一飲而盡。
外派其實對現在的中原中也在港口黑手黨的地位會更加有利,森鷗外讓中也去歐洲其實也是對他的一種鍛煉。
那邊畢竟國外,是在橫濱的森鷗外難以插手的地方,很多事情就需要中原中也他自己做決斷了。
如果他有野心,甚至都能夠在那邊自己偷摸的培養自己的勢力。
怎麼想都是對他會更加有利。
如果是今天之前,鹿島三繪也是願意和中原中也一起離開橫濱飛往歐洲。
但……
一個自私而又卑劣的想法出現在了鹿島三繪的心頭。
這似乎是一個機會,一個讓中原中也“遠離”她的好機會,隻要分開,隻要感情變淡,分别時就不會那麼難受了吧。
況且在國外,就算自己脫離世界失蹤被安上背叛港口黑手黨的罪名,森鷗外也不太能威脅到中原中也了。
她垂下眼眸似乎在做掙紮,最後像是下定決心一般開了口。
“你去吧,去那邊,這對你在港口黑手黨要有幫助的多,不是嗎?”
“我……一個人留在這邊就可以了。”
聽到她的話中原中也的表情有些錯愕,像是大腦都反應不過來鹿島三繪究竟說了些什麼。
但卻下意識的開口,語氣堅定。
“不,你不想去的話,我也可以不去。”
鹿島三繪抿了抿唇神色有些不自然,即使被拒絕了但仍然在勸說他答應外派的工作。
“外派的話對你來說很重要,你不用顧慮我。”
她說話的語速有些快,看起來很着急的樣子,但這也讓中原中也感到不解甚至疑惑。
他不能理解鹿島三繪為什麼會一下子執着于讓他參加這份外派工作。
中原中也挑了挑眉神情疑惑,但依舊堅定的給出了自己的回答。
“比起外派,我更想和你在一起。”
“……可、可是——”
鹿島三繪突然激動的站起身想要說些什麼,但椅子快速劃過地面發出“刺啦”的聲響,打斷了她想要脫出口的話語。
氣氛突兀的安靜了下來,讓空氣都變得有些粘稠。
“……是發生什麼了嗎?”
他垂眸說着像是沒察覺到氣氛的詭異,輕輕擡手覆蓋在鹿島三繪的手上,然後緊緊的抓住。
指尖傳來中原中也掌心柔軟溫暖的觸感,讓她從剛剛眩暈失重感覺稍微回過神來。
她太着急了。
擡眸對上中原中也的視線像是觸電一般,鹿島三繪猛地縮回了手。
“沒有沒有,隻是覺得外派對你來說會更好。”
她笑着拼命搖頭來掩飾自己的尴尬,最後隻留下一句‘我去洗碗了’,便逃也似的離開了餐桌。
泡沫在水裡被攪動着,一個一個破裂的同時又因為攪動而生出新的泡泡,就像鹿島三繪現在重塑認知的狀态一樣。
抓着碗和洗碗布的手微微發抖,除了水聲以外就隻能聽到自己強烈的心跳了。
即使深呼吸了好幾口也沒辦法平複此刻的心情。
她怎麼會這麼遲鈍。
現在回憶起來,記憶裡似乎無論何時中原中也看向她的眼神都是炙熱的。
每當她在看他時就已經知道他也在看着她了。
那樣堅定不移的目光,她隻在産屋敷耀光看向神戶咲的眼神裡以及師傅繼國緣一回憶起妻子詩的時候見過。
鹿島三繪不得不承認羽生葵的猜想是正确的,但是也讓她有些不敢面對。
所以她逃跑了。
池子裡的水倒映出鹿島三繪的影子,她低垂着腦袋神色複雜,手臂也無力的垂下。
她奇怪的表現連她自己都發覺了,中原中也又怎麼可能察覺不到呢?
而坐在餐桌前的人還維持着剛剛的姿勢一動不動,他一言不發的看着廚房的方向,似乎在思考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