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茜茜的世界,在看到那詭異場景的瞬間,仿佛被黑暗的漩渦無情地卷入,整個人陷入了極度的神情恍惚之中。
她的眼神失去了焦點,靈魂像是被抽離了身體,隻剩下一具茫然無措的軀殼,在那無盡的恐懼深淵邊緣搖搖欲墜。
她完全不記得自己是怎樣在妱麗的攙扶下離開那個猶如噩夢源頭的地方的。她隻覺得自己的雙腿像是失去了控制的木偶,機械地挪動着,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棉花上,虛浮而無力。她的腦海裡不斷地回放着那可怕的一幕,那畫面如同一隻惡魔的利爪,緊緊地揪住她的思緒,不肯放過她片刻安甯。
也不記得自己是怎麼來到面前這個小湖邊的。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她像是一個迷失在迷霧中的孩子,找不到方向,也無法思考。
眼前的世界,這個曾經熟悉而又充滿生機的世界,在此時此刻都像是被一層朦胧的紗幕所籠罩,所有的真實感都消失殆盡。她覺得自己就像無根的浮萍,在這茫茫的恐懼之海中随波逐流,沒有任何可以依靠的東西。
好在,邵麗溫暖的身體一直緊靠着她的身邊,像是黑暗中的一抹微光,給丁茜茜帶來了一點慰藉。丁茜茜能感受到妱麗身體傳來的溫度,那是此刻她與這個世界唯一的聯系,也是她内心深處唯一的一絲依靠。
可是,盡管如此,恐懼依然像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地向她湧來,試圖将她徹底淹沒。
丁茜茜現在的臉色慘白得如同冬日裡的初雪,沒有一絲血色,就好像身體裡的血液被什麼可怕的東西一下子全部放幹了一樣。她的嘴唇微微顫抖着,牙齒不自覺地打戰,發出輕微的“咯咯”聲。
邵麗把丁茜茜扶到湖邊的椅子上,那椅子的涼意透過衣服傳了上來,卻絲毫無法讓丁茜茜從恐懼中清醒過來。丁茜茜這個時候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緊緊地抓緊妱麗的手,她的手心裡全是冷汗,那冰冷的汗水浸濕了妱麗的手。
“妱麗,我我……我……”丁茜茜有太多的話想要說,那些話語在她的喉嚨裡打轉,卻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了,怎麼也說不下去。她的内心被恐懼填滿,那恐懼如同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地掐住她的咽喉。
丁茜茜惶恐不安地瞪大眼睛,那眼睛裡布滿了血絲,眼神中充滿了驚恐與無助。她用盡全力看着妱麗,想要從妱麗的臉上找到一絲安慰,一絲可以讓她逃離這恐怖深淵的力量。
“我……”眼淚像是決堤的洪水,争先恐後地大顆大顆從她的眼中落下來,順着她慘白的臉頰滑落,滴落在她的衣服上,也滴落在妱麗的手上。她此刻脆弱得像是一個快要碎掉的瓷娃娃,仿佛輕輕一碰,就會徹底崩潰。
妱麗看着丁茜茜如此痛苦的模樣,心疼不已。她輕輕地擁抱住丁茜茜,用她的手輕輕地拍着丁茜茜的後背,給予她無聲的安慰。她知道,丁茜茜此刻需要的不僅僅是言語上的安慰,更需要一種溫暖的力量,一種可以讓她重新找到安全感的力量。
丁茜茜在妱麗的懷中顫抖得更加厲害了。她的身體像是風中的落葉,不停地抖動着。她現在根本不敢閉上眼睛,因為隻要一閉上眼睛,那可怕的場景就會如同電影一般,在她的腦海裡清晰地放映。
她仿佛又看到了剛才黃玲玲跳樓墜地時那悲慘可怖的死狀。黃玲玲就像一隻斷了線的風筝,從高樓之上直直地墜落。那一瞬間,空氣仿佛都凝固了,緊接着便是一聲沉悶的撞擊聲,那聲音像是來自地獄的宣判,讓人心驚膽戰。
美麗的五官被砸得血肉模糊,原本精緻的臉龐此刻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模樣。鮮血從她的頭部、臉部不斷地湧出,像一條條紅色的小蛇,在地面上蔓延開來。
黃玲玲白色的裙子被鮮血染透,那原本純潔的白色如今被血腥所覆蓋,變得觸目驚心。她的身體以一種怪異的姿勢扭曲着,四肢像是被随意丢棄的樹枝,散落在身體周圍。
尤其是最後的詭異事件——那已經死去的黃玲玲忽然咔嚓咔嚓地轉動她早就摔斷了的脖子。那聲音在寂靜的空氣中顯得格外刺耳,就像是破舊的木門被風吹動時發出的嘎吱聲,卻又比那更加恐怖。
黃玲玲那破碎的頭顱一點一點地轉向丁茜茜,每轉動一點,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她的眼睛裡沒有了生命的光彩,隻剩下一片死寂,卻又透着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她的臉上露出一個非常駭人的笑,那笑容不像是人類的笑容,更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魔的嘲笑。她用一種地獄才會有的尖銳聲音開口對着丁茜茜道:“下一個就是你……”
這聲音如同鋒利的刀刃,直直地刺進丁茜茜的心裡。丁茜茜的身體猛地一震,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像是快要窒息一般。她的心跳急劇加速,仿佛要從胸腔裡跳出來。她在妱麗的懷裡縮得更緊了,想要把自己藏起來,想要逃離這個可怕的詛咒。
丁茜茜的腦海裡不斷地回響着黃玲玲的話,那聲音像是魔咒一樣,不停地在她的耳邊盤旋。她的心中充滿了絕望和無助,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不知道如何才能擺脫這如影随形的恐懼。她的身體不停地顫抖着,眼淚不停地流着,她覺得自己已經陷入了一個無法逃脫的恐怖陷阱。
妱麗感受到了丁茜茜的恐懼,她緊緊地抱着丁茜茜,想要用自己的力量給丁茜茜一些安全感。她輕聲地安慰道:“茜茜,别怕,那隻是一個幻覺,黃玲玲已經死了,她不會傷害你的。”可是,她的話在丁茜茜聽來,卻像是遙遠的風,無法真正地吹進她的心裡。
丁茜茜搖了搖頭,她的聲音帶着哭腔,顫抖地說:“不,那不是幻覺,我看得清清楚楚,她真的動了,她還跟我說話了。妱麗,我好害怕,我該怎麼辦?”她的眼睛裡充滿了祈求,希望妱麗能夠給她一個答案,一個可以讓她擺脫恐懼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