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王書譯在布衣櫃裡翻找着睡衣，那邊何承卻站在書桌前，拿着王書譯的照片看的興緻盎然。

青春期的照片，臉上還未完全脫去稚嫩的男孩抱着一顆籃球，彎起的眉眼、露出牙齒的傻笑、還有那小寸頭和紅色的球衣，都透着青春和陽光。

“這是我們初中運動會，我們學校球隊得全市第一時候拍的。”

王書譯找出幹淨的睡衣，看何承正在看自己照片，也湊近觀摩了一下。

“那時候你就已經開始打籃球了？”何承拿着相框回問。

“對呀，我跟承哥說過吧，我當初以為自己能去打職業，後來到一米八之後就不長個了。”王書譯說着，又拿出另一張照片：“這是我高二上半年的照片，身高跟初中差不多少。”

一張新的照片，主人公站在校門口，已經脫離了稚嫩，面容也跟此刻站在他身邊的王書譯很相似，嘴旁還有幾根不太明顯的小胡須。

“我這個時期照片很少，因為長胡子，大人不讓刮。”見何承目光停留在照片的臉上，王書譯随口解釋，年少時的羞怯，現在已經能坦然說出。

“為什麼不讓刮？”何承的關注的點來的神奇。

“好像是聽說，那個時期胡子會越刮越多，越刮越硬，怕刮成絡腮胡。”那麼多年前的事，王書譯已經記不得。

但他還能記得範臨開始長胡子時，自己就是這麼吓唬範臨的。

“是嗎？我沒聽說過，當年長胡子的時候就刮了。”何承說着，手已經摸上自己下巴，很快又摸上王書譯的臉，然後一臉認真開口：“好像你是比我軟一點，你看看是不是？”

王書譯不知道早晨剛刮過的胡子是不是真能摸出來，但何承說了，他就乖乖的伸出手去摸。

微硬的觸感傳遞到指尖，王書譯感受着，房門也悄然打開…

範臨的目光在王書譯和何承接觸的手掌凝滞，眼中的是不解與驚愕交織，何承反應倒是尋常，隻是氣定神閑的拿過王書譯手中的衣服。

“這麼快洗完了？”王書譯似對氣氛的凝滞毫無察覺，随即轉頭詢問。

“嗯。”範臨聲音如神情一樣冷淡。

“那行，我去洗澡了。”何承留下一句話，關門離開。

“怎麼啦？不開心啦？我那睡衣起球了，不好給人家穿。”帶着水汽的頭發被揉搓，王書譯把随手拽到自己椅子上，拿起自己的幹毛巾，給範臨搓起頭發。

那動作力度毫無章法，也不輕柔，但就是有種哄人的意味。

範臨很排外，占有欲也強，王書譯給何承那套睡衣，是範臨第一次賺錢給王書譯買的，王書譯都沒怎麼穿過，這會給何承穿了，範臨不開心也正常。

“你們剛才在幹嘛？”

然而，範臨關心的事，卻并不是這個

“在讨論刮胡子啊。”王書譯不明所以，但手已經托起了範臨的下巴：“承哥長胡子的時候就刮了，沒長成絡腮胡，當年是哥對不起你了。”

“話說，你今天表現不錯，還挺會接待人，繼續努力。”

範臨的臉被揉搓變形，冷淡的表情成了扭曲，但任憑王書譯怎麼搓揉，範臨都沒有反抗。

仿佛為了貫徹王書譯的想法，範臨真的很努力，何承洗完澡回來，範臨陪着聊了很久，哪怕話語稀少，但一直待到兩人要入睡時間才離開。

外面的雪漸漸停下，王書譯将新找的藍格被子抖落整齊。

燈光沒有預兆的突然關閉，相同又不同的氣味突然靠近，随後是身體重量的堆疊，王書譯沒有任何防備，直接就那樣被何承摁到了床上。

“等了這麼久，終于能睡到你了…”

“承哥，你要是着急你早說啊，早說早睡到了…”

全然的信任以玩笑的語氣彰顯，黑暗中，身上的壓制卸下，又在身旁無聲安置。

“承哥，在我們家會不會習慣？”

“不會，這才是一個家，我很喜歡這樣的感覺…”

那份稀疏平常的溫情和吵鬧…

“生日快樂，書譯。”

“謝謝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