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想到那小公主要與那薛紹喝合卺酒,淚水便止不住滾了下來。
“不愧是宮裡的好酒,這酒下了肚,心中便能好受些……”
婉兒看着房中的燭火,隻覺得有些刺眼。同樣是紅燭,卻不似新房中的龍鳳花燭。
婉兒又飲了一杯酒,喃喃道:“都說龍鳳呈祥,可龍是龍,鳳是鳳,都不是一個東西,如何……如何能呈祥呢……”
她用力搖晃着酒壇,發現已經見底。
酒喝完了,婉兒想出去與梅香再要些,可她一推開門,便迎上了如火的嫁衣。
方才,薛紹進了新房,見着李令月的蓋頭已經掀開,他搖搖晃晃地走上前,正要倒那合卺酒,卻結結實實地挨了一巴掌。
李令月冷着臉,呵斥道:“大膽薛紹,你在本公主面前失儀,該當何罪!”
薛紹雖喝了些酒,卻也隻公主故意拿着自己撒氣,他跪在地上,說不出一句話。
被迫成親,他心中也有不快。可眼前人是太平公主,他無話可說。
“臣有罪,但憑公主責罰。”
“母後在永安坊賜了你一處宅子,往後你便住在永安坊,未經傳召,不可入我公主府!”
“臣,遵旨。”薛紹重重扣頭,由着小厮扶着他離開。
薛紹離開後,李令月便風風火火地去了玉簪苑。她沒想到,一推門,迎來的便是醉醺醺的婉兒。
李令月微微蹙眉,上前扶着婉兒,輕聲道:“才這會子功夫,你怎麼喝了這麼多酒,我還想着……”
李令月原想着,人總要喝那合卺酒,與誰喝不是喝,倒不如與婉兒喝。
婉兒有些站立不穩,經李令月扶着,她才有力氣擡起頭。
“阿月,你怎麼來了……”說完,婉兒又有些自嘲地笑了,“今日是你的洞房花燭,你怎麼會來,這一定又是在做夢……”
又?
李令月心頭一顫,難道她的上官姐姐以前也夢到過自己?
李令月瞧着婉兒,她已經許久沒喚過自己阿月了。
她這麼說,莫不是從前便夢見過自己……
李令月勾了勾嘴角,輕聲說:“是了,這是在夢中,這些都不是真的。上官姐姐,我隻問你一句,你可喜歡我?”
“我自然、自然是喜歡的……”婉兒用力張開眼睛,看着面前的小公主,唯有夢中,她才敢說實話。
聽婉兒這麼說,李令月隻覺得喜不自勝,她見桌上的一壇子酒空了,才知道婉兒喝了多少。
她扶着婉兒去了榻上,替婉兒脫下鞋子。正當她要替婉兒解開那外衫,卻被婉兒抓住了胳膊。
“阿月,我很喜歡你,這些話,我隻敢在夢中與你說……你、你不要怪我……”
說罷,婉兒攬住李令月的腰,将她拉至榻上。
“上官姐姐,你……”李令月話還沒說完,婉兒便吻了上去。
她身上的香氣混着些許酒氣,撲面而來。
李令月沒想過素來恪守規矩的婉兒會做出這般舉動,她愣了一下,随即反抱住婉兒,開始回應。
兩人纏綿在一起,太平身上的嫁衣不知何時被婉兒扯了下來,她隻覺得身上一涼,“上官姐姐,我冷……”
不知怎的,李令月的聲音比往日要嬌媚許多。素來跋扈的小公主怎會如此,婉兒更加相信,這是一場夢。
既然是夢,她便更加肆無忌憚。
一言以蔽之,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