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語氣，複雜而感慨，說他曾經見證林曦的成長。

他一時有些怅然若失，回過神來，卻并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是道：“我希望林曦能幸福。她這樣的女孩，應該得到幸福。”

楊對周虞說：“一個人如果有着出衆的能力，得到了金錢、地位和愛情，那麼大概率他會是幸福的。林曦憑借着自己的能力，她能夠輕而易舉地得到前兩者。但是，愛情則需要一些緣分。”

他顯然很了解林曦：“林曦是個很灑脫的人。愛情對于她來說，不是最重要的東西，甚至隻是生命中很小的一部分。得到當然很好，如果沒有，也不影響她享受人生。”

楊先生卻說：“縱然如此，我仍然希望，她能夠得到更圓滿的幸福。别人有的，她也要擁有。”

周虞笑着挑眉道：“可是楊先生，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話呢？”

楊很确定地說：“我對自己的眼光和判斷很自信。”

周虞玉舉杯敬酒，“多謝！”一切盡在不言中。

楊先生笑了，他其實真的是一個很俊朗、很有魅力的男士，“我比周總癡長幾歲，不免多了一些感慨。 ”

他和周虞分享說：“我和林曦是在一次……嗯……非常特别的聚會上認識的。在那個聚會上，我們是唯二有共同語言的同類。于是，我們彼此欣賞，而且很快熟稔起來了。”

楊緊接道：“不久，林曦就出乎意料的選擇離開了投行，去了華榮集團做助理。離職之前，林曦的業績非常漂亮。她充滿了幹勁和沖勁，也充滿了攻擊性。”

他提及往事：“後來有一次，我們在一起品酒。我教她怎麼分辨紅酒類的品質。”

富有魅力的成年男子，看着酒杯：“當時我告訴她，市面上大絕大部分的葡萄酒，是不适合長期存放的，隻有3~5年的賞味期。超過這個期限，那些葡萄酒已經死了。”

楊輕輕搖動酒杯：“隻有很少一部分的葡萄酒，比如某些特殊年份、特殊地域生産的酒，它們才具有成為陳年名酒的潛質。”

“這些酒，往往是高酸度、高丹甯和高含糖量的。新釀成的時候，口感強烈而刺激，甚至嗅之刺鼻。如果那個時候，就開始品嘗，其味道口感甚至還比不上一些便便宜的快消品。”

他對于紅酒十分了解，聲音不急不緩道：“但是，如果被細心地窖藏在橡木桶裡，經過了歲月的沾染之後。它們的風味，會變得柔和下來，成為頂級的名酒，也成為常人難以企及的、昂貴奢侈品。”

“我遇到的林曦，像一瓶新酒，青澀但已經開始散發出果香，像莓果，像醋栗。”

楊看像周虞：“你遇到的林曦，已經蛻變成功。這瓶美酒，散發着迷人的氣息，如丁香、如香草、如雪松……”

他對于林曦，是如此的見愛，以至用美酒作喻，“我們各有各的幸運。而且我敢斷言，她的成長不會停止。”

“最初青澀的葡萄酒，也終将成為頂級名酒的存在。屆時，它的風味将更加的豐富獨特，或許像森林，像松露，甚至像皮革，像煙草……”

楊的語氣中，包含着期冀與贊賞。

周虞其實更喜歡白酒，比如國内的茅台。他也喜歡其他一些濃度同樣較高的酒類，無論是國外的鑽石級威士忌，還是路易十三的白蘭地。

但此時，對面的年長者，如此的成熟而富有魅力，他的描述是如此的詩意而令人迷醉。

周虞也仿佛陷入了回憶以及暢想，一時竟也有些微醺，屈指摩挲着骨節。

楊卻比他更加清醒：“那樣的美酒，誰能與之同醉？”

他笑着道：“不會是我。但曾經傾注過心血的美酒，如若釀成，我也将足感欣慰。”

楊再次舉杯道：“Cheers！敬我們共同在意的人。”

周虞欣然地舉杯相和。

他看着楊，若有所思，有些唐突地問：“像楊先生這樣有魅力的人，就算工作繁忙，現在身邊應該不缺美人相伴吧？”

楊了然一笑，寬容地道：“我自然不拒絕美人相伴。”

他拿刀切割牛排，一邊不以為意地大方道：“不過，我曾經和現在，都是不婚主義者。而且一直是堅定的丁克。”

楊咽下一口牛肉，見周虞有些詫異，“我比大部分華國人更想得開。”

周虞的氣質，一直較有侵略性，當他盯着一個人的時候，就容易帶上審視的意味：“我很意外。”

但楊對這個年輕幾歲的後輩十分寬容，而且像他這樣的人，根本不會在乎所謂的不夠禮貌，笑着道：“意外什麼？是不婚，還是丁克？”

周虞也開，然後道：“都意外。”

楊有些無奈，“其實我一度已經準備結婚。但是……我們永遠不知道，明天會有什麼變化。”

他帶着些怅惘道：“人生不可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楊看着周虞道：“有花堪折直須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