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拽起江言歡,用刀抵着她的咽喉,肖思銘帶着她幾步走到甲闆圍欄邊。
看着從駕駛位上率先推門而出的人,江言歡猛然瞪大雙眼。
“哥哥——”
“别動!”
“别傷害她!”
“轟隆——”
三道聲音一前一後響起,嗓音劃破天際,引來一道驚雷炸響。
閃電伴随雷聲而至,陸之勉雙拳緊握,隔空望着那個思念了七天七夜的身影,瞬間紅了眼眶。
他捧在手心裡的寶貝這幾天不知吃了多少苦,此刻臉頰紅腫,唇角染血,瘦弱得好似一陣風就能吹散......
遙遙與愛人對上視線,江言歡眼中水汽凝結,又被迅速眨掉。
緩緩揚起唇角,她彎着眉眼,無聲地對愛人說:“我很好,别擔心......”
看懂了她的口型,陸之勉心髒像被尖刀刺入般,疼得他重重喘息了兩口氣。
眸中墨色翻湧,他轉眸看向那個該死的人,寒聲道:“肖思銘,别傷害歡歡,你想要什麼我們都會滿足你。”
随着他話音落下,車輛後門應聲而開。
穿着一身幹淨利落的黑色休閑運動服,林靈綁着高馬尾,素面朝天地走到陸之勉身旁站定。
看到她,肖思銘原本冷漠的神情變得更加布滿寒霜。
“銘哥,我來了......”
語氣沒有絲毫慌亂,林靈不閃不避地回望着肖思銘,歪頭笑道:“你想見我,我就來了,你看我多聽話,你喜歡嗎?”
“賤人!”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肖思銘語氣陰狠道:“你竟然真的敢來?!”
聽到這話,林靈笑得眉眼彎彎:“不是你讓我來的嘛,你看......”
從衣兜裡掏出一張黑卡,她神情乖巧道:“我給你送錢來呀,整整十個億呢,有了這筆錢你就可以去國外重新打拼了。”
看都沒看那張卡一眼,肖思銘目光牢牢盯在林靈臉上,似要把她生吞活剝般地開口道:“相好這麼多年,我從來不知道你竟然不怕死!”
“銘哥擡舉了......”面上笑容不變,林靈不緊不慢地說:“死我當然怕,隻不過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且我與江言歡到底相識一場,再怎麼讨厭她,我也從沒想過讓她死。”
“廢話少說!”不想再跟她浪費唇舌,肖思銘擡腳踢了下圍欄底部的按鈕裝置。
在踏闆緩緩落于地面後,他皮笑肉不笑道:“既然你這麼勇敢,那就上來和我寒暄幾句,如何?”
“好呀。”沒有絲毫猶豫,林靈轉眸看了眼身旁的人,随即擡腳走上踏闆,往遊艇上而去。
見狀,陸之勉立時準備跟上。
“站住!”目光立刻鎖定他,肖思銘沉聲道:“你不請自來我也懶得說什麼,但可不要挑戰我的底線,否則别怪我手抖,在你心上人身上紮幾個窟窿發洩怒火!”
說着,他把手中的刀往江言歡脖頸上輕輕劃了下,以示威脅。
看到鮮血滲出的一瞬間,陸之勉瞳孔蓦然驟縮:“我不過去,你别動她!”
話落,他僵立在原地,一動都不敢再動。
看着愛人緊張心疼的模樣,江言歡緊緊抿着唇,不讓痛呼聲溢出喉嚨。
關心則亂,她不能讓哥哥涉險......
人就在自己手裡,感受到她的身軀因忍耐疼痛而微微發着抖,肖思銘眸光閃了閃,忽而計上心頭。
望着岸邊那個滿臉心疼,恨不得以身替之的男人,他玩味道:“陸之勉,你要想上來也不是不行,隻要......”
“不要!”知道肖思銘的心狠手辣,江言歡驟然出聲打斷他,語氣急促道:“哥哥不要相信他!”
“閉嘴——”
“住手!”
看着那把刀又往愛人脖頸處紮深了幾分,陸之勉雙眸紅到滴血:“肖思銘,别再傷害她,你想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你。”
聽到他這話,江言歡鼻腔酸澀不已,再也忍不住淚流滿面。
看到她哭了,陸之勉下意識像從前那般連忙安撫:“寶貝不哭,哥哥在這裡,别怕......”
“啧啧,好恩愛啊!”肖思銘語氣極其嘲諷。
蓦地擡手把手中的匕首扔到岸上,他放肆大笑道:“陸之勉,既然你這麼愛言歡,那我給你一個表現的機會......”
從後腰摸出一把槍抵在江言歡腦袋上,他悠悠道:“不需要三刀六洞,隻要你自斷兩根手指,我就讓你上遊艇,如何?”
定定和他對視了一眼,陸之勉俯身撿起匕首,緩緩啟唇:“好......”
“不可以!”聽到他的那聲好,江言歡簡直要瘋了:“陸之勉,你要是敢聽他的話,我哪怕活下來,以後也絕不會再理你!”
“歡歡......”
“不要叫我!”心中無限悲涼,江言歡帶着哭腔大喝道:“你若敢傷害自己,我就跟你分手,今生今世,永生永世,再也不會跟你在一起,我說到做到,你不信就試試!”
“轟隆——”
閃電伴随悶雷落下,暴雨緊随其後而來......
雨水沖走了臉上濕漉漉的淚痕,江言歡和陸之勉隔空對望着,述說無盡話語與妥協。
幾息之後,陸之勉狠狠閉上眼,手中匕首滑落在地,沾染上滿地塵埃......
“哈哈哈......”見狀,肖思銘大笑出聲。
一腳踢在圍欄裝置上,看着踏闆緩緩升起,他陰陽怪氣地在江言歡耳旁低語道:“言歡,看到了嘛,男人就是這種德行,你不過三言兩語就讓他輕而易舉放棄來救你,知道為什麼嘛......”
“因為他原本就是在做樣子啊,哈哈哈......”
“銘哥......”
就在江言歡沉默不語,遙遙望着岸邊雙唇微動,好似在述說什麼的愛人時,林靈走上了甲闆。
聽到她的聲音,肖思銘立時挾持江言歡回身看向她。
目光在江言歡身上定格了兩秒,林靈垂眸道:“銘哥,放了言歡吧,你最恨的人是我,我來給你做人質。”
聞聽她這話,江言歡和肖思銘皆怔了怔。
好似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般,肖思銘勾唇道:“小靈,江東平許了你們林家多少好處,才讓你這般上趕着前來送死?”
聞言,林靈沉默良久,才道:“沒要好處,我是自願前來的。”
“呵......”嗤笑一聲,肖思銘眼中戾氣上湧:“那你可真是自尋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