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意清:“後來查出來了嗎?”
太子妃冷笑一聲:“查到了府上挑水的長工,說是克扣了工錢。可是我不相信事情單單這麼簡單,隻是礙于風聲,不能徹查下去。妹妹,斷案還需要獲益,這件事從始至終,最終的受益者就那麼幾位。”
李意清:“……”
太子受損,獲益最大的當屬二皇兄等幾位皇子。
二皇兄作為唯一弱冠的皇子,若是太子真的因此儲位不保,二皇子自然會被朝臣推舉。
雖然在李意清的心底,二皇子雖然行事乖張無度,但是卻不像是個心狠手辣之人。
太子妃看出李意清的猶豫,緊緊握着她的手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妹妹,你和殿下和血脈至親,你可一定要站在太子殿下這一邊啊。”
話音落下,兩人走到了太子房間門口。
太子沒有躺在床上,而是拄着木杖在房間中來回踱步。
李意清透過光影看他,鼻尖忽然一酸。
沒走幾步,太子就需要站定休息一會兒。
太子妃在門外道:“殿下,意清妹妹來了。”
太子的動作僵硬了一會兒,将木杖放在一旁,坐在了椅子上。
“進來吧。”
太子妃推開門,李意清看見了坐在椅子上的太子皇兄。
他的臉色有些蒼白,豆大的汗珠順着他的側臉滑落。
李意清竭力忍住自己想要哭出來的沖動,輕聲喊道:“皇兄。”
太子看着李意清的紅紅的眼眶,打趣道:“你不會是要哭鼻子吧?”
李意清:“……才不會呢。”
太子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轉而看向一旁的太子妃,“詩如,你去幫我們煮碗茶過來吧。就要這幾日剛送來的霧山雪芽。”
太子妃微微點頭,道了聲“殿下稍等”,轉身離開了房間。
李意清意識到這是太子特意支開太子妃。
等太子妃的身影消失在轉角,太子才看向李意清。
“你們來的路上,太子妃是不是和你說了許多?”
李意清點了點頭。
太子的聲音和煦如春風:“詩如怕我受委屈,若是說話偏激了一些,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李意清低聲道:“我知道的。”
“别難過,太醫說了,我的腿傷會慢慢好起來,”太子看着李意清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主動出聲寬慰,“你現在能回來看我,我很高興。”
頓了頓,他道:“不過有一件事——沈林不見了蹤影。”
李意清:“我知道,他特意來舒州找到了我,後來給我和茴香她們下了迷藥,現在不知所蹤。”
太子:“這樣,看來之前我們的猜測并沒有錯。此事是我沒能看守住他,是我的失誤。”
如今放虎歸山,再見可就免不了一場腥風血雨。
李意清目光落在太子纏滿繃帶的腿上,“當時應當聽二皇兄的,斬草除根。”
“不怪你,沈林善于僞裝,況且當時你我将他留在身邊,本就抱着戰時以其為人質的想法。”太子微微搖頭,“罷了,此事已經過去了,你别放在心上。”
太子殿下點到即止。
少頃,太子妃端着煮好的霧山雪芽走了進來。
清冷幽靜的茶香聘婷,萦繞整間房屋。
太子妃的語氣有些感慨,“妹妹,今日你來了,殿下的精神才好一些。今晚不如住在太子府上,我去給你收拾客房。”
意清回來的隐蔽,确實不必擔心行蹤暴露。
太子微微沉吟,“這幾日詩如派些人手去公主府打掃,過幾日我将意清送去城外,到時候你假裝去接她。”
太子妃點頭:“這樣好,明日我先去給給i母後請個安。這些日子皇後娘娘擔心太子殿下的安危,身體有些不好。”
母後有恙,身為子女回京城探望,于情于理,都讓人挑不出差錯。
李意清聽到皇後身體不好的時候心漏了一拍,可是也知道太子府面臨的困境。
如果可以,她真想現在就飛到皇後的坤甯宮。
似乎是為了緩和氣氛,太子道:“真是慚愧,母後是長輩,我為兄長,卻反而需要意清擔心我們,實在是不應該。”
李意清制止了他的話:“皇兄,别這樣說,我們是一家人。”
太子微笑着點頭。
“對了,意清,你這次回來,和伯懷商量過沒有?”
“我和他說了此事。”李意清猶豫了一瞬間,開口問道,“兄長能否幫我送一封信回去?”
她在京城的人終究沒有太子多。
太子:“當然可以。”
李意清這才放下心來。
太子站起身,腳步有些不穩地走到壓在門後的小櫃邊。
他輕輕挪開壓在書案上的青竹,手指在桌闆上摸索,不知道摸到哪一個位置,桌闆猛地彈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