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早飯,李意清剛準備去書房小坐,就聽到小厮前來拜訪,說是有客登門。
小厮還沒離開,另一個就又跑了過來。
“殿下,您快去瞧瞧吧,兩位客人快在門口打起來了。”
李意清有些茫然:“兩個客人?”
小厮道:“有一個是柳三姑娘,另外一個不認識,聽着不像京城口音。”
她猛地站起身,顧不得放下手中的毛筆,就急匆匆走到府門外。
柳夕年怎麼和孟居瀾撞到一塊了。
她摁下心中的疑慮,走到了府門,隻見兩人正罵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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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端莊的柳夕年此刻面色漲紅,惡狠狠地等着孟居瀾,“你這厮,撞了别人在前,口出惡言在後,真是什麼人都能穿皮了。”
孟居瀾也不甘示弱,回聲嗆道:“我明明走我的道,你撞上前不說,還碎了我家祖傳的玉,一聲道歉都沒有,反而先罵了起來。”
“難道不是你先撞上來,泥點子濺了我一身。我這衣裳是今年剛裁的,這還是第一次穿。”
“明明……”
“都停下,”李意清看兩人大有可以站在府門前罵上一天的趨勢,忍不住開口打斷,“有什麼的事情進來說。”
不知不覺,公主府旁邊已經圍了一圈在看熱鬧的人。
柳夕年被氣昏了頭腦,如今回過神來,看着這麼多人的目光,臉上一片漲紅,走到李意清身邊道:“意清,真是對不住,給你添麻煩了。”
說着,還瞪了孟居瀾一眼,小聲道:“你什麼時候結識了這樣的潑皮無賴。”
李意清微微搖了搖頭,和柳夕年一道走進了公主府。
站在府門外的孟居瀾:“……”
他在旁邊見兩人說話,便在旁整理自己的衣袖,等着李意清過來喊他。
誰知道兩人竟然完全忽視了他。
外頭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大,連孟居瀾的跟班都有些撐不住了,他悄悄地拽了拽孟居瀾的衣袖,“公子……”
孟居瀾自覺丢人,因此腿腳很是麻利,壓低了嗓音道:“還不快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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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意清帶着柳夕年到了正堂。
茴香端着茶水走進來,見柳夕年的鬓發微散,出聲提醒道:“柳三姑娘,你發髻有些松。”
柳夕年聞言,朝着李意清道:“我先去梳洗。”
李意清點點頭,道:“茴香,你給柳三姑娘帶路。”
茴香應了一聲,引着柳夕年道:“姑娘這邊請。”
柳夕年離開的功夫,孟居瀾不請自來了正堂。
看見李意清神色冷淡地坐在上座,他的面上有些讪讪,拱手道:“真是對不住,又給殿下惹事了。”
李意清靈敏,嗅出了一絲不對勁的意味,“又?”
孟居瀾道:“沒什麼,上次糕點之事,我心中很是對不住,”
李意清道:“若你隻是為糕點一事而來,那你可以走了。”
“殿下莫急,我今日來,其實是來幫……”
“你這厮,誰放你進門的?”
梳洗完的柳夕年一走進正堂,就看見孟居瀾一本正經地開口。
焉知在打什麼壞主意。
柳夕年上前兩步,冷冷地看着他。
孟居瀾今日确有要事,眼下被柳夕年再三打斷,心中也起了些火氣。
“你在這般胡攪蠻纏,休怪我不顧君子之儀了。”
柳夕年冷冷一笑:“你難不成還敢打我?明明是你犯錯在先,卻一直顧左右而言他,那塊玉佩分明是你自己不小心摔掉的。”
李意清看倆人有大打出手的趨勢,及時開口問道:“什麼玉佩?”
孟居瀾将手中碎掉的玉佩遞給毓心,請她代為轉給李意清,道:“於光殿下明鑒,這塊玉佩是我孟家祖傳,我平日帶在身上十分謹慎小心,若非這位姑娘馬車沖撞,怎會把家傳之物弄碎。”
毓心将玉佩呈了上來。
李意清垂眸,看着她掌心裡的白玉。
玉質瑩潤,潔白細膩,光澤純淨。
确實擔得起一句祖傳之名。
她視線流轉,落在孟居瀾的身上,語氣平靜道:“玉石已碎,争辯孰是孰非已沒有意義,我會請宮中的匠人代為修整,盡力而為之。”
孟居瀾聞言,眸光微閃。
他自己也沒預料到竟然如此順利就将玉佩送進了皇宮。
他垂眸掩下自己的神色,道:“那就多謝殿下了。”
李意清看他站着一動不動,繼續問道:“你還有何事?”
孟居瀾大事辦妥,語氣也在不知不覺中放松了下來。
“我姐夫想請你和元辭章去醉仙樓吃飯。”
李意清聞言,目光微凝。
孟居瀾的姐夫,正是景和五年的寒門狀元。
鄭延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