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是臨福的聲音。
“何事?”
“回禀小姐,已安排二位公子妥當住下,吃食小點也送了過去,找了兩個勤快的丫鬟過去伺候。”
“好,你退下吧。”
過了片刻,才聽得一聲答複,“是。”
漫漫長夜,盡是無眠。
次日,叩門聲,很輕的叩門聲。
裡外皆是靜默,“康顔,是我。”
盧府夫人。
“你爹爹的喪事,已安排起來,這幾日族裡的人會陸續前來,按你爹爹的意思,他不願屍骨暴露,擇吉時吉日即可下葬,日子已經找風水先生算過了,今日入殓,五日後出殡。我和繹兒,在前廳等你。”
盧裴繹身着孝服,庭院裡人來人往,一會兒這個人撞到他,一會兒那個人碰到他。
“對不起少爺。”
“少爺您小心。”
他看着娘親忙前忙後,多次想走到她面前跟她說說話,都還是忍住了。娘親從側院回來後,便一直往那個方向張望,直到手邊事都安排妥當,也不見娘親如願。
不知何時起樂師已奏喪曲,本就嘈雜的院子越發哄鬧,一群人擡着空棺材出了府門,他着急忙慌想跟人說,“爹爹在那兒,你們沒有帶上他,爹爹還在那兒。”
可沒有人聽他說話。
等他們一行人回來,随從的下人拉着他,“少爺,跟着這位師傅。”
他就跟在樂師身後,說實話這聲音實屬難聽,不知為何娘親會同意這等奏樂,走到吃水的井前,看着他們取了水,取水也要這麼大費周章,娘親竟然還不發火,真是稀奇。
回來後衆人圍在前廳,他好奇地探頭也不知他們圍着爹爹作何。
靈堂前點上了長明燈,娘親便命人帶他下去。
他的手扒着門框,看着娘親跪在蒲團上,爹爹死了,娘親為何這麼悲傷?久久地跪在這裡哭泣。
“少爺,咱們走吧。”丫鬟牽着他的手。
“爹爹不陪繹兒玩,娘親也看着不開心,大姐姐呢?大姐姐好不容易回來了,咱們去找大姐姐玩吧。”說完掙脫了丫鬟的手蹦蹦跳跳起來。
“不可!少爺!”
盧裴繹轉彎處撞到突然冒出的人的腿,跌坐在地上。
“小少爺,您這麼橫沖直撞地,小人萬一傷着你了,這可說不清理了。”說着,揪着盧裴繹的後衣領把他提溜起來,看他四腳亂舞。
“你幹什麼,快把少爺放下來。”丫鬟上前想救下少爺,卻被那人蠻力推倒,一下子撞到柱子上進而倒在了地上。
“關你屁事。”
這時那人的後背膝窩各受一力,手上松了力氣,微蹲了身,盧裴繹摔在地上。
“大姐姐!”
盧康顔看了她這個“弟弟”一眼,目光轉而放到那人身上,又是這人,“看來,這盧府的家規,是需要好好說道說道了。”
“小姐,”那人俯視着來人,絲毫沒有敬意,“我沒什麼意思,就是跟小少爺玩玩,鬧着玩兒的。”說着蹲下把小少爺扶起來。
“自己去管家那兒領罰。”
“是。”說完掃了一眼這兩人,退下去了。
“大姐姐,爹爹和娘親都不陪我玩,你陪繹兒玩吧。”說着抱着她的腿,抓着她的衣袖撒嬌。
她抽出衣袖,冷着臉,“喪事怎麼樣了?”
丫鬟起身半跪着,“回小姐的話,入殓儀式皆已完成,族中已有長輩奔喪而來,夫人已安排住下。”
“剛那個下人叫什麼?”
“他叫朱霄。”
“我知道了。”說完拔腿就走,盧裴繹緊追兩步跟不及,摔趴在地上。
“少爺,少爺您沒事吧。”
“大姐姐。”
“少爺,噓!咱們别去打擾大小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