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姝見蕭彥回沉默着不說話,便猜到了他的想法。
“這些山匪作惡多端,若不趕盡殺絕,日後恐怕會害更多的人。”她一臉認真的看着蕭彥回說道。
蕭彥回注視着雲姝,唇角上揚。他早該知道,雲姝和普通世家小姐不同,她能悲憫可憐之人,也能教訓作惡之人。
最後,蕭彥回派司文司敬帶領侍衛們将山匪滅了口。
剩下的那些婦人和孩子,若是主動參與作惡者則一同滅口,被逼無奈者就放她們自由。
這些人可以跟他們一同到下一個城鎮去安家,路上他們會護着這些人的安全。
離開泉水村的路上,蕭彥回和雲姝乘坐的馬車裡多了一個傅铮。
雲姝與自家師弟許久不見,自是有許多話要說,倒顯得蕭彥回多餘了些。
若換做旁人恐怕會覺得有些尴尬,可蕭彥回很是從容,大多數時候靜靜地聽雲姝二人說話,偶爾會問上兩句。
“阿铮,師傅近來可還好?”雲姝問的自然是她與傅铮的師傅文神醫。
“我離開嶺南的時候師傅一切都好,這幾個月他也會給我來信,瞧着自在極了。”傅铮說道,他說話時眼睛亮晶晶的。
雲姝放下心來:“你下一步想去何處遊曆?”
“我還沒想好,好久不見師姐了,我想跟着師姐多待些時日,可好?”傅铮眨着眼看着雲姝,很是期待的樣子。
雲姝此行是為蕭彥回辦事情,自然要征求蕭彥回的意見:“世子,我師弟的醫術不比我差,我可以帶上他一同前去嗎?”
雲姝心中覺得,既然她與蕭彥回早晚會分道揚镳,那又何必讓阿铮和師傅知道他們二人的關系呢。
所以在傅铮面前,她與蕭彥回說話都是一闆一眼的。
可雲姝嘴上和蕭彥回客套,右手手指卻在衣袖的遮掩下偷偷勾了勾蕭彥回的掌心。
掌心的酥癢感傳來,蕭彥回心中的那一絲絲不起眼的酸澀立馬就煙消雲散了。
他合起手掌,将雲姝的手指攥在掌心,臉上卻一本正經地說道:“傅公子醫術高明,自然是可以的。隻是還要勞煩傅公子替我保密才是。”
傅铮聽了很開心,認真說道:“世子,還請放心,我定守口如瓶。”
到了黃昏時分,衆人總算到了蜀地的一個小鎮上。
司文司敬給了那些婦人一些銀錢,便讓她們自尋生路去了。
昨夜便沒睡好,今日又是打殺山匪,又是馬不停蹄地趕路,衆人此時已是疲憊不堪。
于是一行人直奔鎮上最好的客棧,稍微填了填肚子,便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雲姝在銀燭和畫屏的照顧下舒舒服服地泡了個澡,身上總算沒那麼乏了。
可沒等她躺下休息,蕭彥回便敲響了她的房門。
雲姝打開房門,門外的蕭彥回的頭發也還是濕的,身上的衣袍也松松垮垮的,在客棧昏黃的燭光下,顯得尤為撩人。
“不請我進去說話?”蕭彥回挑眉說道。
雲姝這才回過神來,帶着蕭彥回在自己房裡坐下。
銀燭和畫屏見二人有話要說,便自覺地退了出去。
“這麼晚了怎麼想着過來找我?”雲姝為蕭彥回倒了杯茶水。
“白日裡你與傅铮說話,我不好打擾。隻好夜裡來與你說話了。”這話裡竟還有了一絲委屈。
雲姝忍不住想笑,半哄着說道:“這會兒隻剩我們二人,你想說什麼我都陪你。”
蕭彥回倒是挺受用,連忙說明來意:“我是想了解一下你師弟,畢竟之後要一同去見阿昌。”
雲姝理解蕭彥回的謹慎,說道:“阿铮身份很簡單,他是個孤兒,一生下來便先天不足,被遺棄在我師傅的門前。師傅見他可憐,便收他為徒,替他治病。”
“你是幾歲拜師的?”
“我是七歲拜在我師傅門下,那時候阿铮不過五歲,身子還很弱,師傅常常讓我照顧他。我們便一起長大,他性子單純,乖巧聽話,在我心中,他就像我親弟弟一般。”雲姝回憶道。
蕭彥回說道:“那日後他也是我弟弟。你不想他知道你我之事?”
“我們如今尚不談及婚嫁,我怕阿铮和師傅替我擔心,就想先不告訴他。”雲姝斟酌着說道,自是不敢與蕭彥回實話實說。
蕭彥回點點頭,他心中知曉雲姝的顧慮,他們二人的事情如今也急不來,便說道:“我先回房了,你早些休息。”
說完蕭彥回便起身回自己房間。
燭光下蕭彥回的背影有些寥落,雲姝心中有些心虛,覺得有點愧對蕭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