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我們已經有些日子不見了,你怎麼突然主動來找我了?”蕭彥回語含笑意地說道。
雲姝有些心虛,自衣袖中取出一瓶藥,眨着水眸說道:“上次世子受了傷,我心疼不已,特意煉制了補藥給世子,隻願世子能早日康複。”
蕭彥回拿起那藥一本正經地看了看,然後輕笑着說道:“你若再晚些送,我這身子可都全好了。”
雲姝有些不好意思,這個藥的确是她随手拿來搪塞蕭世子的,畢竟有求于人,空着手也不好。
好吧,她承認她這幾日有些躲着蕭彥回。
蕭彥回見雲姝不好意思,便不再逗她,向後靠着椅背,姿态随意地問道:“什麼事?你說吧,你我之間就不必客氣了。”
雲姝咬咬唇,眼巴巴地說道:“有一事想請世子相助。前些日子,禁軍副統領張玎的夫人高氏當街捉奸之事世子可有聽說?”
“略有耳聞。”
“那外室名叫徐秋吟……”雲姝将徐秋吟的遭遇和打算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蕭彥回。
“所以你想讓我安排她去肅州?”蕭彥回皺了皺眉。
“世子可覺得為難?”雲姝小心翼翼地問道。
别的事情她與世子或許還稱得上是互利互惠的合作,可徐秋吟的事情就是她單方面求助了。
蕭彥回看着雲姝期冀的眼神,歎了口氣,說道:“我來想法子吧。”
雲姝聽到蕭彥回答應,臉上盈滿了笑意,她眉眼彎彎,下意識地拉着蕭彥回的衣袖嬌聲道:“多謝世子,世子大好人!”
蕭彥回被雲姝這般模樣逗笑了,平日裡雲姝大多是一本正經的樣子,明明是個年輕小姑娘,卻總是心事重重的,這樣就很好。
此時守在一旁的司敬搖了搖頭,司文一臉懵,小聲問道:“你沒事搖什麼頭?”
司敬像看傻子一樣看司文,繼續搖頭,低聲感歎道:“女人呐!”
司文也像看傻子一樣看向司敬:“神經,大晚上的念叨什麼女人。”
過了兩日,千金堂内擺了一桌豐盛的席面,今天是密友四人為徐秋吟踐行的日子,每個人臉上都有着不舍。
“徐姐姐,今日子時你便要離京了,妹妹祝你日後平安喜樂,順遂無憂。”宋澄月端酒祝福道。
知之也高興地站了起來說道:“徐姐姐,你到了肅州,便給我們來信,日後我們有時間也常去看你。”
“徐姐姐,雖然不想和你分開,但是想到你在肅州可以重新開始,無憂無慮地生活,我又替你感到高興。”聞意依依不舍地說道。
雲姝端起酒杯,認真地說道:“徐姐姐,我也曾被欺負嘲諷,也曾感到孤立無援,我知道絕望是什麼滋味,但我想跟你說,萬般榮辱都不及你自身珍貴,隻要能活着,就都會過去,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雲姝說的是她的前世,她也曾像金絲雀一般被困在宮中,也曾當過衆人的笑柄,也曾被他人高高在上地羞辱,最終還落得個一命嗚呼。
可上天垂憐,她能重新開始,她希望徐秋吟也可以。
徐秋吟笑着舉起酒杯一飲而盡,但她眼眸中滿是熱淚。
“我這五年過得渾渾噩噩,每日都活在屈辱痛苦中,遇見你們是我這五年唯一快樂的事情,在千金堂的每一天我都很開心。我這一走,不知何時才能與你們再見,隻願你們都能萬事順遂,長樂未央。”
夜裡子時,密友四人在各自的府中失眠,大家都記挂着徐秋吟今晚離去的事情。
因為怕被張玎他們發現徐秋吟的蹤迹,四人也無法去城門相送,隻能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着。
到了卯時一刻,雲姝剛睡着不久,因着擔心徐秋吟,睡得并不大安穩。
一陣慌亂的腳步聲響起,畫屏焦急的聲音傳來:“小姐,不好了!徐小姐出事了。”
雲姝立馬翻身而起,赤着腳飛奔到門口,拉着畫屏的手緊張地問道:“徐姐姐怎麼了?”
畫屏滿臉悲意,帶着哭腔:“徐小姐她,她在張府門前上吊了。”
雲姝如遭雷擊,眼淚一下就掉了下來:“怎麼會這樣,她不是已經離京了嗎?!”
“徐小姐是昨夜子時出的城門,可是半路上她又讓車夫調轉車頭回來了,今晨城門一開她便直奔張府。她讓丫鬟小菁給千金堂送了一封絕筆。”畫屏難過地說道。
雲姝心如刀割,徐姐姐怎麼這麼傻,她答應了她們要好好生活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