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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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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甯宮側暖閣。

玄烨坐在納蘭的床側,問跟前的兩位院判和三位西醫:

“朕照着太皇太後的意思,讓兩位院判用漢方來調理納蘭的身子,他至今未醒。之後朕又命西醫寫出一份可行的方案來,控量給納蘭試服西藥,他還是沒醒。你們有什麼話要給朕交待?”

左院判道:“回皇上,公子的病是頑疾,發作之時若是居家靜養,時日過去便可轉好,要是動了肝火,則周身不調,才會昏阙不醒。”

玄烨皺眉,“你的意思,是叫朕等着守着、直到納蘭自然醒為止?”

右院判道:“臣等實在是無法預料公子的确切蘇醒時間,還請皇上見諒。”

玄烨轉向西醫:“你們仨怎麼說?”

荷蘭醫道:“回大清國皇帝,中西結合之法,我們正在跟兩位院判探讨。探讨結果是:寒疾會伴随公子一生,非用藥可根治。”

“那你們也要替朕管着納蘭的病。”玄烨向下旨一般,“捉摸不準發病周期,就給他出防患未然之策;不可徹愈,就多給他說一些寬心的話。”

蘇麻喇姑進來,對玄烨道:“皇上,老祖宗叫您過去。”

“皇阿奶有說什麼事嗎?不是什麼大事的話,蘇嬷嬷你就去回話,說朕要守着納蘭。”

“皇上,三藩搜刮百姓财物、且頻頻擡高稅賦,南方地區已是民心難安。所以老祖宗叫皇上過去——”

“豈有此理!三藩在各自的藩鎮管轄區内有自主權,如何統治百姓朕忍了,他們不給朝廷上交一粒糧食朕也忍了,如今氣壓到百姓頭上,朕如何能忍?百姓是朕的百姓,不是藩鎮内獨屬藩王、任憑藩王宰割的羔羊!”

“老祖宗怕三藩将搜刮到的民财用作軍費、不向朝廷繳納的糧食用作軍糧,才叫皇上到跟前去說話。”

“朕早就跟皇阿奶說過,不能養虎為患,要早對三藩做削剿,現在三藩之弊端日盛,皇阿奶倒是主動叫朕過去拿主意了。”

“皇上,時日在變,老祖宗都是為了你好。”

“朕這就過去。”玄烨轉向院判和西醫,“你們就在這候命照看納蘭,沒朕的許可不準離職。”

顧總管道:“奴才冒死勸萬歲爺一句,院判和西醫都在這裡,難免叫人在背後議論萬歲爺專擅,不妥啊!”

“是啊皇上。”蘇麻喇姑亦相勸,“這有我和明珠大人照看着公子,就讓院判和西醫先退下吧。”

“好。辛苦蘇嬷嬷。”

*

玄烨來到慈甯宮正殿,給孝莊請了安。

同時,他看見曹寅也在,心中不由得踏實了幾分。

“皇上,納蘭這孩子心事重,等他醒了,你去陪他說說笑。像是三藩的事情,皇祖母我不反對你跟他商議,但是要你先融一融他心情再說。”

“好,那孫兒就問問納蘭:如今朝廷兵馬糧草尚在籌備中,國庫也吃緊,能不能把整個明珠府貢獻出來算作軍費?願不願意把編書的預計款四十萬金拿出來濟南方糧倉?”

見玄烨故作威望的姿态,曹寅笑道:“皇上,你要是把‘要錢’的手伸向納蘭,豈不是顯得無能?”

“無能就無能。”玄烨依舊高傲,“朕要不是顧着納蘭的感受,早把他家給翻了和抄了!”

曹寅樂道:“奴才怎麼聽說,皇上舍不得納蘭自籌四十萬金編書,反倒是想自己從國庫裡拿出錢來資助他完成理想?如此看來,大清在皇上的清明治理之下,國庫也不虧空啊!”

“所以朕才說到時候了。”玄烨對孝莊道,“等到明年二月春考結束、殿試選賢任能完畢,朕就平了三藩。還剩四個月,夠孫兒準備和自己決策了吧,皇阿奶?”

未等孝莊回應,曹寅就試着問:“刻意将平藩之事安排在殿試之後,皇上你是不是想給納蘭一個立功的大好契機?”

“朕不怕把實話告訴你。”玄烨目光犀利地看向曹寅,“給納蘭什麼官職不要緊,要緊的是把他放在什麼位置。”

曹寅沒往下問。

因為他曉得,皇上的意思是:要時刻把納蘭留在自己身邊,要納蘭一輩子都當自己的陪臣。

孝莊道:“皇上,三藩之事,先招撫,招撫不成再動武力。”

玄烨不滿道:“皇阿奶還是要幹涉朕?”

“皇祖母沒叫你去對三藩招安,而是把朝廷的意思講給他們聽,給他們一個收斂的機會,要是他們不從,後續仍舊魚肉百姓、操練兵馬、不臣于我大清,皇上也好師出有名對他們進行征讨。”

玄烨一想,“皇阿奶說的有道理,孫兒聽從皇阿奶教誨。”

孝莊叮囑道:“明珠父子是站在皇上的立場主張平藩的,皇上不要拿那些沒出息的話去激納蘭。納蘭雖然養尊處優,但是不曾沾染富家子弟的一絲陋習,反倒是皇上打着我這個太皇太後的名義來安排各種名目的宮宴、過寵過疼皇後的嫡長子,才是叫做沒道理。”

“孫兒不是已經納了明珠的谏嗎?”玄烨低頭,“皇阿奶就不要再追究了。”

“好,皇祖母我不追究。”孝莊不放心道,“太醫院的事,皇上打算怎麼辦啊?”

“朕自然是等納蘭醒後,跟他一起商量着辦。”

“你知道問納蘭的想法就好。”孝莊稍感欣慰,“皇祖母就怕你将太醫院的門面和人事全都翻了個新,鎮不住朝臣們的嘴。”

“朕不是偏袒納蘭、也不是做給罪魁禍首索額圖看,而是痛恨舊制度的愚昧和人心的頑固,導緻西學在大清沒有立足之地,除了朕、納蘭、雲辭格格之外,還有誰看得到西學的好處?”

“那皇上就該慶幸沒有跟洋人開戰!”孝莊思危道,“不然朝中意見分持幾端,該聽誰的?”

“朕集權親政至今,從來都是把朝臣們的意見當作參考,沒有‘聽從’二字。皇阿奶早就教過朕:江山和國事并非兒戲,要學會自己做判斷、下定裁。”

“咱們皇上倒真是長記性了。”孝莊微笑着點了點頭,“皇祖母相信,皇上能夠合理處理眼前這兩樁要事。”

“孫兒謝皇阿奶信任。”

*

容若醒來,看見額娘在身邊,以為自己是在家裡。

但是定睛看了看帳幔的布置,才發覺自己是在慈甯宮側暖閣。

“額娘。”容若叫覺羅氏,“您辛苦了。”

“兒子。”覺羅氏慈愛地把容若扶坐起來,“好一些沒有?”

“每次病醒,狀态都是比病中要好,過幾天兒就能痊愈和下床走路了,額娘别擔心。阿瑪怎麼樣了?”

“你阿瑪在家裡,多半是跟自己幕僚在議朝中事。現在索額圖的内閣權柄被奪,由你阿瑪代掌,是皇上的制衡之法,好讓内閣裡面的大臣端正立場。”

“太醫院之事,皇上做了什麼過激的裁斷沒有?”

“皇上殺了院使,說要動一動之前依附索黨、賄賂索黨的醫官們。額娘想,皇上會參考你的意思來行事,所以兒子,你要拿出一個最優方案來才好。”

“皇上殺院使殺的在理。”容若判斷道,“用院使這一條命,抵了索額圖的該罰該降之罪、挫了其他攀炎索黨之人的氣焰,定是能叫索額圖心裡有數,從這會兒起,到年底也不敢再生事、不敢再借皇後叔父的關系招搖行事。”

“額娘,兒有話想請您帶給阿瑪。”

“你說吧,額娘會好好轉達。”

“固本溯源,繼往開來,可以穩位納權。”容若在額娘耳邊輕語,“叫阿瑪給皇上提個醒:内閣裡威望高的大臣,既要用也要防,不是讓明珠換了索額圖就能管的住的。”

“兒子,這主政的話語權你阿瑪也不敢妄自露出苗頭來呀!”覺羅氏小聲道,“你叫你阿瑪這般提醒皇上,會不會适得其反?”

“額娘放心,這不會。”容若理智道,“兒是為了阿瑪好,要在内閣行事通暢、與人以賢,光兼顧大臣們的心氣不成,光摸透大臣們的算盤也不成,還得事無巨細地奏明皇上,才能顯得明珠比索額圖對天子忠心。”

“有道理。”覺羅氏明白了,“先要取得天子的信任,你阿瑪才能從——天子起初的‘用用看’的試探心态,逐漸過渡到日後的‘可讓主權’的信任狀态。”

“是啊,兒就是這個意思。”

“好,額娘回去後會告知你阿瑪。”

容若躺在覺羅氏懷裡,感受着這份難得的、無間的母愛。

他笑問:“額娘陪在容若身邊這麼久,想不想阿瑪和揆叙揆方?”

“額娘現在想的,是你心中所盼。”覺羅氏溫柔道,“你呀,既是長大了又是未長大,心中還是想額娘多疼你一些的。”

“兒喜歡這樣母子一塊兒、心無旁骛的時光。額娘比阿瑪好,這樣的時光兒不敢向阿瑪讨,就多依賴着額娘了。”

——承蒙額娘不棄、承蒙額娘願意。

翩翩公子的心事,在母親所給予的愛撫之中。似乎源自母親的“舍得”和“答應”,對他而言就是知足和高興,甚至能夠在獨自回味之時,自我感動許久。

“餓不餓?”覺羅氏問容若,“想不想吃點什麼?”

“怕額娘見笑,兒喜歡吃慈甯宮裡的點心。”

“既然是喜歡,為何又數次把太皇太後賞賜的點心提盒給了别人?”

“兒給了自己——”容若想說“喜歡的人”,但又改口道,“投緣的人。”

翩翩公子又賭氣似的追加了一句:“換做是盧氏那種:張口就說世上最悲傷的字是一個‘若’字的女子,兒絕對不跟她同吃。”

“容若,你跟小女子計較什麼?”覺羅氏笑着安慰,“一句話,你就對她記仇那麼久?”

“不是記仇。”容若一本正經,“而是她不聰明,不聰明的女子以後要是得了‘指婚之好’進入納蘭家,額娘覺得合适嗎?”

“那自然是不合适。”覺羅氏體諒容若的心情,她也有自己的想法,“你的妻子,額娘的兒媳,不可以是除了端莊賢淑之外、一無是處的女子。”

跟額娘一起吃過慈甯宮的點心,容若不舍道:“額娘回府去吧!過幾天兒子就回來了,叫府裡上下不必過于牽念。”

“好,那你好好養着,不但太醫的話要聽,皇上的話也要聽,知道嗎?”

“嗯,兒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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