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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上你看书网 > 康熙側臣·納蘭容若傳 > 第6章 第6章

第6章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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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府之中。

納蘭一家共進晚膳,惠兒同在。

明珠吩咐了侍女給兒子盛了一碗白玉芙蓉湯之後,就将傭人們統統屏退,關切道:“容若,今日你都經曆了什麼,好好跟阿瑪道來。”

“兒阻止了皇上做了一半的三件錯事:其一,将西洋畫等同于我朝字畫,下令題字;其二,本末倒置,為了與兒較勁而誤入他人所設之局;其三,自作主張,要太皇太後将樸爾普之女瓜爾佳·雲辭,指婚給兒。”

聽到最後一句話時,惠兒一驚,差點把手中的筷子掉到地上。

明珠一眼看出:惠兒對容若的癡情,消而未消。

但他也不說破,隻清了清嗓子道:“容若,既然你用的是‘阻止’一詞,是不是表示這三件事都還有回旋的餘地?”

“字畫之事,皇上已經不再強兒所難;設局之事,兒想皇上遲早會看透,會對當事人罰而不懲;指婚之事,兒已拒絕,皇上沒有明确表态,但兒猜皇上不會促成一樁勉為其難的姻緣。”

惠兒才剛剛定下心來,就聽見明珠道:“容若,皇帝個人的自尊心、八旗親貴的傲氣心、以及朝中權宦的勢力心,你想過嗎?接下來你打算如何應對?”

“兒在回來的路上想過了,也想透了。”

容若飲了一口湯,瞧着碗裡的半素食材湯料。

這麼說來,向往至簡與純粹的生活的自己,确實是适合多吃素。這副時好時壞、不可對人多言的身子骨也一樣,要靠半素的飲食養着。

“兒明白,作為皇上身邊的陪臣,可以參政但不能幹政。所以——”

“皇上的自尊心不可傷,否則影響了他一擊擒拿鳌拜的勢氣,就是兒之過;八旗親貴講究部族榮耀、惦記祖上功勳,雖頑固不化卻不可輕易動搖,兒不可因為婚配之事傷了彼此之間的和氣,隻能主動坦誠時機未熟、難擔成家之任。”

“朝臣與宦官相勾結,互通内外,一旦傷及國本就難以再挽狂攬。所以兒認為:為了整頓吏治,必須有所犧牲;為了革故鼎新,必須有所流血。隻要皇上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益于大清江山,兒就願意站在皇上身邊、為皇上所用。”

這算不算是回答了阿瑪的問題呢?

容若看着明珠,等待明珠的反應。

明珠指着容若道:“你這些話,阿瑪、額娘、表妹聽過就好,到此為止。”

見容若點頭,明珠夫人道:“吃飯吧,菜都要涼了。”

*

是夜。

明珠回房以後,見夫人正在妝鏡面前卸钗梳發,就過去她身後相伴。

許久。

明珠擔慮道:“夫人,容若太過知人知己,可怎麼好啊?”

覺羅氏道:“在内,我這個做額娘的,自然會處處疼惜他;在外,你們父子同朝為官,理應相互照應才是。”

她一邊為明珠寬衣,一邊道:

“老爺,你曾經對我說過,你是要站在大清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力巅峰的人。那個時候我就告訴自己:我的夫君明珠,是個要成大事之人,作為他的妻子,我不可有婦人之仁,必須凡事為他做好打點、讓他無後顧之憂。”

“生下容若之後,見容若日益成長,才華滿載,我更加清楚了自己的責任,那就是做一個好妻子、好額娘。所以老爺,容若是你我的好兒子,當你我改變不了他的性情之時,就唯有選擇好好地保護他。”

“保護他嗎?”明珠重複了一遍。

“是。”覺羅氏清晰道,“府上常有賓客往來,人心黑白人情冷暖,不可琢磨;朝廷黨同伐異,明争暗鬥追名逐利,步步皆棋。而君側,則是比家中和朝廷都要險惡上千萬倍的地方,容若的安危,除了他自己鑒機識辨以外,就唯有靠老爺你來顧着啊!”

“夫人所言極是。”明珠連連點頭,“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另一邊。

納蘭惠兒所住的南側廂房之中,燈火通明。

她心想:

難怪在昨晚,表兄笃定為我寫詞,原來表兄早就知道西洋畫不适合題字。

但是,皇上為什麼要跟表兄過不去呢?明明表兄沒想過要赢過天子什麼。

惠兒走到窗邊,打開了一扇窗葉。

她看向容若的房間所在的位置,想象着容若此時的模樣:

表兄定是擁被坐在雙人榻的其中一側,聽雪賞雪,詞境叢生,一人獨占靜谧與美好。

榻上的矮型小方桌上,擺放着他常看的書。書旁有一瓶淡雅的蘭花,高潔中透着靈性;瓶邊放置着一個小香包,那是她送給他的心意之物。

他微微而笑,仿佛聽見了花開的聲音。

他凝神細嗅,感受着香包的相知亦相癡。

她對着思無涯的情海深處,喚了一聲他的名字。

然後,那一聲輕柔就伴風随雪紛飛而去,沒有了影蹤。

*

次日。

禹之鼎剛剛踏出如意館,就聽見了熟悉的聲音:“禹畫師——”

他左右一顧,在一棵常青卻壓滿了積雪的大樹下面看見了官雲辭。

禹之鼎快步上前,“雲辭格格,你怎麼還來這裡?就不怕回府後遭受了你阿瑪的責罵?”

“我來謝你。”官雲辭笑道,“我有兩幅你畫的肖像畫了,這就叫做好事成雙。”

禹之鼎卻是老實:“第二幅半身像,背景和蝴蝶,是納蘭公子添的。”

“我看背景和蝴蝶做什麼?”雲辭認真道,“我不愛詞情詞境,倒是愛西洋的樂譜曲譜。所以我隻看你畫的部分。”

禹之鼎看向雲辭的卷發,“你今日的禮帽上面的镂空織物是什麼?我怎麼從未在當朝見過?”

雲辭把帽子拿來下來,高興道:“怕是整個大清隻有兩個人有,一個是從比利時帶來此物的帝師南懷仁,另一個就是從他手中得到此物的我。南大人說,這叫做蕾絲,西洋女子用着來裝飾頭發或是綁成蝴蝶結來襯托長裙。”

“真好看。”

禹之鼎單手舉起帽子,看绯紅色的镂空織物在風雪中飄揚。

這些栩栩如生的花片,是一枚枚縫好之後,再串聯起來的,變成了一條花帶之後,紮在帽子上,留出長長的“縧帶”來順着長發垂垂而下,好是生動,為大清皇家女子和官家女子們的步搖和流蘇墜所不能比。

“南大人說,比利時最厲害的,一是酒,二是建築,這第三就是制造業了。所以我才能夠近水樓台先得月,成為大清第一個戴蕾絲帽子的人。”

“話說回來,雲辭你這般不同于别的女子,能跟其她八旗的格格們走到一塊去嗎?”

“我為什麼要跟她們處的來?”雲辭反問,“我有自己的所愛和所長,有自己的主見,有自己的追求,還有禹畫師你。就不必與她們一同談論閨閣之事和嫁娶之事。”

禹之鼎心跳怦然:“還有……我嗎?”

“沒錯。”雲辭信心滿滿,“我阿瑪現在是看不上你,但日後就不一定了。我對阿瑪說:禹之鼎是大清第一畫師!就算成不了大清第一畫師,那他也一定是當今天子手下的第一畫師!”

禹之鼎緊張問:“你阿瑪聽完是什麼反應?”

雲辭模仿着父親的口吻道:

“阿瑪發出一聲冷笑,道:‘若是如此,那可真是我瓜爾佳氏一族的福氣!大清第一詞人和大清第一畫師,納蘭容若和禹之鼎都成了我樸爾普的女婿的後備之選。’ ”

禹之鼎分不清了:“你阿瑪是誇我,還是損我?”

雲辭用肯定的口吻鼓勵道:“把你跟納蘭公子放在一塊兒,當然是誇你啊!”

當下,像是官雲辭為了禹之鼎的面子才有意這麼說,畢竟這個時候的禹之鼎,還隻是一個頭角未露的年輕人。

然而在許多年後,禹之鼎當真是成了“以精寫人物著稱,尤擅畫肖像,譽滿天下”的大清第一畫師。

而樸爾普的那句真真切切的賭氣訓女之言:“能挑第一才子、第一畫師當女婿,足以光耀瓜爾佳氏一族的門面。”

也一前一後,成為了嵌入曆史長河之中的事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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