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桐咂舌,瞬間警惕。
不是吧?難道人之前對自己的那點醋意還沒消化完這會兒大晚上特意跑過來“興師問罪”?
可,還能怎麼辦,又能怎麼辦。就像趙小棠說的,這麼貴的男朋友,抓、緊、上、啊。
敲字,毫“不知廉恥”。
舒桐:“你知道嗎?我有一項特異功能,隻對你。”
他:“什麼?”
兩個字浮在耳骨,清而欲的砸下。
舒桐:“心動啊!别說聲音,就是你一波棱指甲蓋都牽動我心。”
舒桐沒說假話,她觀察過韓澍的指甲。修剪的整整齊齊,天然,健康的白裡透着紅,瑩如珠玉,漂亮的跟塗了護甲油似的。在陽光下一曬,通透度堪比玉種。
是女人見了都忍不住抓狂的程度。
男人似被她奇異腦回路逗開懷,也或許人根本就沒有醋惱,聲線忍俊不禁,過分驚鴻悅耳,“從哪學的亂七八糟哄人的話,彩虹屁一套一套的。”
他此刻一定挑着唇,眼勾月,風華正茂。耳機将人的感官無止境放大,周遭都是他的氣息與溫度,裹挾着她,擁抱着她。
一如初識,親密無間。
然後,正暢享裡,男人語氣忽而一轉折:“不過,我突然覺得,有點不公平。”
飛天的嘴角愣停,舒桐縮在屏幕後:“哪裡不公平?”
他呵下一口氣,清朗的聲音,是山裡的澗,水流一樣,但依舊不失那種緻命命令感,“想想啊!我說話,你打字,手機好長時間都沒聲,搞得我,像一個人在說單口相聲,傻乎乎的,當然不公平。”
傻乎乎?
瞅一眼屏幕裡自己高高争揚的嘴臉,花癡無敵到家的蠢模樣......
啧,簡直不堪入目。
她才是傻乎乎最沒臉見人的那個吧。
可是完全被人牽着鼻子走,忖一會兒,舒桐扣字,“但,我在宿舍啊,視頻語音都不方便。”
舒桐打死不承認是她自己太慫,隻想着索取不想着回報,在遍地的找理由。
耳機裡,男人低笑了下。
從鼻腔裡滾出來的音節,如玉石擊缶,明明司空見慣,在他那裡卻像精心算計過:“那就暫時先欠着,下次加倍補給我。”
加倍?
怎樣的加倍?
腦袋又開始浮想聯翩,不怪舒桐變得如此色.欲。那樣一張臉,那樣要命的聲音,任何女人見到都遭不住想入非非、非分之想、連天遍想......
韓澍:“在幹什麼?又失蹤了。”
問聲清冷而溫潤,像月華侵染,高不可及俯照大地。
嘿嘿傻笑,三連挑釁。
舒桐:“在想你啊!一直都在想你。”
舒桐:“什麼時候再見面?等不及了都。”
舒桐:“求求你快點過來寵粉吧!哭哭jpg”
連續發完,舒桐扣笑,毫不知廉恥。
網聊就是好啊!隔屏撩漢,羞恥又刺激,滿足她一切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縱情口嗨。
反正仗着對方看不到。
耳機裡,男人些微一滾音,像早有所料:“怎麼,之前的誓約不管用了?不是說好兩天不見?”
然後不用她回答又率先縱容,“放心,來日方長。”
再一低吟,悠遠的聲線,頗有深意,“不過,以後類似這樣的話,要當面說才有效。”
語氣纏着低啞戲谑,看穿她的小心思一樣,故意為之。
高手隻露一點皮毛,弱雞菜鳥頃刻被轟的喪命,原地投降。
“豈有此理”啊!天高水遠隔着層網絡他都這麼的...吃人。要她怎麼活,怎麼禁欲。
後而,又一條消息,男人聲腔正經了些。
韓澍:“手機搜得到電台嗎?”
電台?什麼電台?
舒桐懵懵懂懂返回桌面看一下,打字,“能,怎麼啦?”
韓澍:“fm99.7頻,找一下,找到了跟我說。”
少刻。
舒桐:“找到了,突然找這個幹嘛呀?”
他卻在那邊讀起來時間來:“10:56,還剩四分鐘。”
後清楚的喊了下旁人,“叢子,最後兩分鐘留給我。”
耳機裡道來一句他人求之不得的回答,“好嘞澍哥!您隻管帶嗓子來。”
他在電台裡?還是說,他的副業是播音主持?
不過,這樣一把曠世好嗓音,不做主持簡直是“暴殄天物”。
正胡思亂想裡,男人突又對她道:“現在開始,收聽那個電台,我要對你道晚安了。”
啊?
搞什麼?
好猝不及防。
這麼隆重,這麼正式。
少女心狂躍,舒桐手指顫抖着唯恐不及的打開收音。幸好,耳機裡即秒播入fm99.7頻輕妙的樂曲,類似電台的收尾。
須臾,音樂停,一嗓清咳破入。
“喂,聽得到嗎?”
接着自嘲一笑,男人落拓的音質在夜色中拖得疏慢,“忘了,還以為是在微信裡。”
舒桐整個僵住,蜜意所向披靡,淩遲着她。
她的精神食糧,黑夜罂.粟啊。
真的不知道自己有多緻命嗎?
耳機裡,男人聲感接随肅然,播音一般。
“今天,占用大家一點時間,我要向一個遲遲不肯睡的小朋友道一句晚安。”
“之所以選擇這種方式,”
稍一沉吟,扣人心弦,他如陳酒醺醉的聲音任誰聽了都一樣的撩撥,“我怕人會興奮的抱手機一夜,翻來覆去不睡,陽奉陰違。”
突引停頓,引人入勝。舒桐心跳漏拍,世界靜的隻聞得到她的呼吸,和男人毫無防備進攻上來的、蘇炸的低語。
“我可不想再見面,看到一個頂着濃濃黑眼圈的小姑娘。”
最後一下,輕到幾不可聞的吐納,那是隻有專業耳機才能捕捉到的,獨屬她的浪漫。全世界都在跟她告白。
“晚安,我的睡不着小姐,早點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