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阿姨!”梁喜擠出兩個甜甜的酒窩,仿佛整個天空都因為她的笑容更加燦爛。
許如若此時心都化了,她這一生有兩個兒子,偏偏卻沒有一個女兒,這下有了梁喜,她終于也能體會到被女兒萌化的感覺了。
一家人其樂融融地站在一塊,再沒有比這更好的事了。
然而蘇别琛不樂意了,他兩手抱胸,趾高氣昂地在一旁突然說:“自家的弟弟不叫他哥哥,他就自己去外面找一個人叫他哥哥,你說這樣的人是不是閑得慌?”
顯然,這句話是對許胤說的。
面對蘇别琛的突然發難,在場的所有人一時都愣住了,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這時,梁喜從許如若的懷中掙脫出來,小跑到蘇别琛身邊,看了看眼前這個比他高出半個頭的男孩,嫣然一笑:“我也可以叫你哥哥。”
一陣清甜的風吹來,好像春天裡獨一無二的花蜜,驟然闖進蘇别琛的心田,他聽見自己震耳欲聾的心跳,還有除了那張笑臉之外整個模糊的世界。
“你、你對我用了什麼魔法!”蘇别琛後退了兩步,差點跌進身後的草坪裡。
“我、我不會魔法……”梁喜似乎有些委屈,嘟了嘟可憐的小嘴,她不知道是哪裡得罪了眼前的小少爺。
是笑容嗎?可是阿欣說過笑容會讓一個人開心的。難道是我笑得太過,吓到他了?
這時許久沒發話的蘇時聿說話了,他道:“以後梁喜就是你的妹妹了,你要好好照顧她。”
蘇時聿的話從來都是簡單明了,但又富有信服性,每次他說的話,蘇别琛都沒有不聽的。
“啊……”蘇别琛呆呆地點了點頭,他就像丢了魂一般,一愣一愣地不知道在想什麼。
很快,梁喜就成功地融入了蘇家。
可是蘇家人的接納,并不代表這件事就這麼成功了。
一棟四面全是單面玻璃的寫字樓伫立在最繁茂的地帶,周遭暗藏着無數電子眼,保衛着這棟寫字樓的安全。
當初秦光非要把軍情處搬到這裡是遭到大多數人反對的,畢竟從來不會有人把情報基地建立在人潮洶湧的地段。
最後沒有人知道他是以怎樣的方式力排衆議,總之這棟寫字樓就莫名其妙地成為了第六軍情情報處的所在地。
明亮的光束透過單向玻璃,穿進寫字樓第十六層的最西邊,那裡有兩個男人正在房間裡交談。
站着的那位身形健碩,神情似乎有些激動,皺着眉頭一直在反駁對方的觀點;顯得坐着的老人更加冷靜,他捋了捋自己蒼白的頭發,然後堅定地敲案否決。
這兩個人正是許胤和秦光。
他本來隻是來做任務彙報的,卻沒想到竟然和秦光發生了口角。
“憑什麼不讓我養?”許胤擲地有聲地質問。
“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她是危險人物,勢必會引來追殺,如果神教的人追來了你要如何應付?再想想,如果有一天她知道是你間接害死了梁欣,她又會待你如何?”秦光不容置喙,笃定梁喜會帶來禍端。
他們就能不能收養梁喜這個問題已經讨論了十分鐘,雙方始終都不肯做出任何退讓。
氣氛已經上升到最頂點,許胤深呼吸努力平複自己的心情。
“我自願承擔這樣的後果。”許胤說。
這句話似乎堵住了秦光的嘴,他一時竟然沒有反駁。良久,秦光才緩緩開口,蒼老的臉上露出無奈又沉重的表情,“我承擔不起。”
“維儀星不能失去一個你這麼優秀的軍人。”他補充到。
許胤不得不承認秦光這一手感情牌打得很妙,反過來讓他變成了那個無語凝噎的人。
“還有,神教的後續調查你也不要插手了,我另有安排。”
“什麼?!”許胤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是他做出這麼大的貢獻、找到這麼重要的資料,現在說讓他不幹了就不幹了,哪裡有過這樣的規矩!
秦光擡了擡眼皮,疲憊地朝他揮揮手,道:“行了,就這樣吧,我不想和你吵。”
許胤莫名其妙地被趕了出來。
現在他躺在自己房間的床上,茫然地和頭頂的光源幹瞪眼。
秦光做事越來越讓他摸不着頭腦了,一個小小的梁喜為什麼會讓秦光這麼擔驚受怕?為什麼他一路順暢的任務被強制撤回了?秦光沒有給他足夠信服的理由。
他試圖從已知的事中理清頭緒,郭斌、神教、梁欣、梁喜……一道錯綜複雜的關系網在頭腦中閃現,可惜最終還是因為已知量太少而土崩瓦解。
但是并不是一無所獲,他在所有的事件中找到了一個交集——蘇時聿。
每一個事件中都有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