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秋被楚雲空在床上放下,鞋子退去,楚雲空正欲起身,卻被喻秋用腳鈎住。
楚雲空垂眸看了眼喻秋那隻不老實往他.伸的腳。
他握住喻秋腳腕,另一隻手撥開喻秋額前碎發,輕聲道:“你是料定了本王今日不能對你怎麼樣?”
喻秋卻緩緩趴伏到楚雲空耳邊,道:“王爺想怎樣都可以。”
喻秋話還沒說完,楚雲空便從枕頭上扶起他,俯身下來,伸手按住他後腦。喻秋趴進楚雲空懷裡,被這個人在他唇舌上狠狠發洩了一番相思之苦。
兩人很快像纏繞在一起的藤蔓,喻秋對楚雲空蠻不講理的吻予取予求,很快又被楚雲空重新壓回了被子裡。
楚雲空放開喻秋,手掌撐在枕邊,居高臨下望着那一雙勾魂攝魄的眼睛,氣息不勻:“太醫說要你歇着。”
喻秋手指輕輕拂過楚雲空眉毛,輕言細語道:“王爺不會叫阿秋累着的。”
這一刻,楚雲空覺得就算懷抱着的是一條要取他心髒的毒蛇,他也隻能心甘情願地把心肝剖了去。
他再次吻下來,喻秋第一次輕輕咬上楚雲空的唇。楚雲空感受到了痛,卻沒有挪開唇瓣,心甘情願受着喻秋的懲處。
在最耐不住的時候,喻秋死死抓着被角,卻被楚雲空将他的手挪到後腰,留下幾道鮮紅抓痕。他将“王爺”喊得含糊不清,“好兇”卻責備得俐齒伶牙。
那麼多人都喊楚雲空“王爺”,但喻秋喊起來是與旁人截然不同的。
喻秋雙眸渙散間,仰過頭瞧見近在咫尺的人,那人卻好似清醒地望着他。倒是他成了那個貪歡的欲求者。
……
事畢後許久,喻秋仍灘在楚雲空身上。
楚雲空一隻手墊在腦後,另一隻手輕輕撫着喻秋的頭發。
“王爺在想什麼?”喻秋問。
楚雲空垂眸望向喻秋,半晌才道:“想你。”
喻秋從沒在楚雲空嘴裡聽過這樣悅耳的話,想是剛剛那句責備起了作用。
喻秋擡眸望過去,對楚雲空道:“王爺撒謊。”
楚雲空神色微變,半天卻說不出辯解的話來。
喻秋輕笑了下:“王爺要一直嘴笨下去,阿秋才不會被欺負。”
楚雲空道:“不會欺負。”
喻秋道:“王爺剛欺負完,這會兒又不承認了。”
楚雲空沉默半晌,才重新道:“從來說不過你。”
喻秋問:“王爺是說小時候嗎?我那時候覺得你就是個木頭。”
楚雲空問:“那你喜歡木頭嗎?”
喻秋道:“誰會喜歡木頭?”
楚雲空沉默下來。
喻秋接着道:“但我喜歡王爺。”
楚雲空有些意外地看過來。這是他第一次聽喻秋親口說出對他的感覺,心中的忐忑被喻秋輕輕撫平。
喻秋感覺楚雲空抱他更緊,卻不肯開口說話。
喻秋問:“王爺就不問我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楚雲空問:“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喻秋答:“十四歲。”
楚雲空難掩震驚,張了張口:“怎麼……”
喻秋笑了下:“王爺在外頭可不要這麼好騙。”
楚雲空道:“無人敢騙本王。”
喻秋道:“王爺真傻,騙子靠的可不是膽子大。”
楚雲空道:“那靠的是什麼?”
喻秋答:“我也不知道。”頓了下又道,“阿秋不會騙王爺。”
楚雲空此時内心無聲答道:就算是騙,是被你騙,我也認了。
楚雲空又吻了下來,喻秋這回伸手去推人:“太醫說——”
“不動你了。”楚雲空打斷道。
喻秋知道楚雲空絕不會對他撒謊,但這種安心的具象化感覺仍叫人眷戀。
喻秋道:“王爺同我講一講這幾天發生的事吧。”
楚雲空道:“陛下得了癔症。”
喻秋問:“多久了?”
楚雲空道:“太醫說至少有兩三年了,先前病情輕微,這幾天突然加重。”
喻秋問:“師娘來看過嗎?”
楚雲空道:“看了,開了方子,說經過調理病情能穩定,但難以根治。”
喻秋問:“陛下為何會得癔症?”
楚雲空停頓片刻,跟喻秋講了他入獄那晚,在玉福宮發生的事。
喻秋道:“所以當年真的是先帝執意要娶柔然公主,還因此和太子殿下起了嫌隙,就許諾那時的二皇子、也就是當今陛下以皇位。”
楚雲空道:“是。”
喻秋問:“但是先帝最後還是選了太子殿下。”
楚雲空道:“是。”
喻秋不再提問,隻輕輕将楚雲空攬得更緊。他知道楚雲空承受的是什麼,以他對楚雲空的了解,如果時間回到十六歲,楚雲空沒有成為大魏的将軍,隻是一個想為大哥報仇的少年,那麼解決方式會更加簡單。
楚雲空後知後覺地感到,喻秋似乎有想安慰他的心思。
他将喻秋的手拿起來放到自己腰間,另一隻手臂直接将人環進懷裡,喻秋便又趴到了他身上。喻秋仰着臉,和垂眸的楚雲空四目相對。空氣裡彌漫着溫柔甯靜的氛圍。
這一刻,楚雲空并沒想什麼,但他情不自禁吻了下去。
……
第二日。
喻秋緩緩睜開眼時,天光已經大亮。
他從床上爬起來,看見桌上留了一碗粥。
喻秋坐在桌邊緩緩喝粥的時候,外頭傳來了根寶的聲音。
“公子!公子!出事了!”
喻秋沒有放下碗,根寶在外頭敲門,他道:“進。”
根寶進門看見喻秋,卻忽然閉了聲。
喻秋擱下碗,問:“什麼事?”
根寶撓了撓後腦勺,道:“也沒……沒什麼事。”
喻秋視線卻越過根寶,望向了外頭被樹葉點綴的藍天。
“好久都沒有高廓的消息了。”他忽然道。
聽見喻秋的聲音,根寶猛地擡手捂住嘴:“奴才什麼都沒說。”
喻秋望着根寶,問:“王爺呢?”
根寶答:“王爺……王爺不讓說。”
喻秋又問:“王爺帶了多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