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非淡淡的看了徐子期一眼,那眼神輕飄飄的,好像徐子期的一記重拳,打在了棉花上,毫無攻擊力。
劉非擡步往前走去,走了兩步,突然頓住,轉過頭來對徐子期道:“是了,險些忘記告訴你,陛下在床笫上的功夫,還不錯。”
“你……你……”徐子期結結實實一愣,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氣得臉色鐵青,隻得在原地跺腳。
劉非往禦營大帳而去,他來到門口,方思還未離開,聽到寺人通傳,立時有些慌張。
梁錯倒是鎮定,道:“你且從後門退下。”
“敬諾,陛下。”方思麻利的從禦營大帳的後門退出去,梁錯這才讓寺人将劉非招進來。
“拜見陛下。”劉非拱手作禮。
梁錯微微審視着劉非,面帶微笑道:“劉卿這麼一早便來見朕,可是有甚麼要緊事?”
劉非道:“陛下,臣方才去過牢營,見過屠懷佳。”
梁錯挑眉,自己安插在劉非身邊的眼線方思剛來禀報,沒成想劉非自己便前來了,這讓梁錯心中有一瞬的愉悅明快,好似劉非對自己毫無保留一半。
“哦?”梁錯道:“屠懷佳可有動靜?”
劉非立刻将屠懷佳所說的,疫病貓犬之事告知梁錯。
梁錯的臉色瞬間沉下來,眯着眼目,眼底一片肅殺。
要知曉,無論在古代還是現代,疫病都是很嚴重的事情,尤其是古代,古代的醫療程度相對落後,防疫防護措施也不發達,一旦疫病在城池中擴散開來,很可能便是滅城,或者滅國的下場!
五十年前北燕曾經遭受過一次疫病的洗禮,并非是都城,而是邊陲小城,當時疫病蔓延,因着不查,快速的擴散開來,最後北燕先皇下令閉城,并且坑殺火焚患有疫病的病人,場面殘忍,遠遠便能聽到城中的慘叫之聲,可謂人間煉獄。
邊陲小城尚且如此,很難想象倘或疫病在人口密集,滿是大梁權貴的丹陽城中橫行,是甚麼模樣。
梁錯“嘭——”狠狠一砸案幾,沙啞的道:“南人險惡!”
劉非鎮定的道:“陛下,當務之急,是必須立刻找到疫病的貓犬,防止剩餘的南趙人狗急跳牆。”
梁錯點點頭,道:“隻是……去搜查疫病的貓犬,此事十足危險,合該派誰前去?”
劉非拱手道:“陛下……”
不等劉非說罷,梁錯斷然的道:“朕絕不會派你前去,你這身子骨,弱不禁風,若是不甚感染了疫病,可想過後果?”
劉非微微眨了眨眼目,道:“陛下,臣并非請纓。”
梁錯:“……”
梁錯面露一瞬的尴尬,他方才也不知怎麼想的,便是不想讓劉非涉險,因而直接開口拒絕,哪成想,人家劉非根本沒有毛遂自薦的意思……
劉非慢條斯理的道:“陛下可還記得,答應過臣三個條件。”
一提起這個,梁錯的臉色比方才的尴尬更加尴尬,自是記得,那是梁錯與劉非發生第二次幹系之時,梁錯一時“上頭”,答允劉非的。
其實後來梁錯也有些後悔,畢竟那是床笫之間的言辭,但身為一國之君,總不能言而無信。
梁錯挑眉,道:“劉卿可是要提條件了?”
劉非點點頭,道:“陛下,臣的第一個條件,便是請陛下……殺了徐子期。”
“徐子期?”梁錯微微皺眉,随即面路不快,道:“徐子期又糾纏于你了?”
上次梁錯撞見過一次,徐子期多番糾纏劉非,當時場面那個模樣,劉非還是“懂事”,大局為重,沒有催促梁錯斬了徐子期,如今劉非能提出這個條件,說明徐子期必然又去糾纏了劉非。
梁錯冷聲道:“這個徐子期,當真是給臉不要臉。”
隻是梁錯又有些猶豫,上次也說過,徐子期代表的是朝廷卿族之中的寒門,因着徐子期會裝,他已然是寒門代表,寒門子弟人人推崇的楷模,貿然殺了他,定然會惹得寒門子弟的逆反之心,還會給有心人引導輿論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