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兒?”屠懷信不知劉非為何問起弟弟,如實道:“回太宰的話,佳兒被陛下派遣去館驿,回贈贽敬之禮,這會子合該還在館驿。”
館驿?
劉非微微思忖,屠懷佳顯然與南趙有聯系,且千絲萬縷十足複雜,這會子被派去館驿,豈不是名正言順的與南趙接觸,若是此時自己前去查看,說不定能查出甚麼端倪。
劉非當即坐上辎車,立刻離開丹陽宮,往宮殿南面,專供使臣下榻的館驿而去。
按理來說,屠懷佳隻是個小衙内,并沒有甚麼實權,若是派去館驿回贈禮品,也合該讓掌管外交的大司行,或者掌管民生的大司徒前去才是。
不過這次回贈的禮品,大多是貓狗一類的寵物,屠懷佳十足擅長養貓養狗,對于這些寵物的品相,一看一個準兒,眼尖的緊,因此梁錯便将這等子事情,交給屠懷佳去辦。
劉非到了館驿,果然看到了屠懷佳的辎車,顯然人還沒有離開。
他特意沒有叫館驿的臣工與仆役通傳,自行往裡走去,來到南趙下榻的院落。
館驿是對外臣彰顯國力之地,北梁強大,館驿修建的奢華宏偉,每個院落都配備了不少負責的臣工與仆役。
劉非踏入南趙的院落,院門之外卻不見一個仆從,莫名有些子安靜,仿佛是被人故意遣走的一般。
有交談的聲音傳來,劉非放輕了腳步,藏身在院門之後,悄悄的探頭去看。
有二人站在院子的角落,都是劉非識得之人,一個是南趙的欽點特使,這便是南趙此次使團的掌官,另外一個……
則是屠懷佳!
屠懷佳負手而立,眯着眼目沉着臉面,因着距離遙遠,劉非又不會武藝,看不真切屠懷佳的表情,但總覺得小衙内此時此刻的模樣,與平日裡飛揚跋扈的性子判若二人。
南趙特使激動的道:“殿下,不可再猶豫了!後日圍獵,便是最好的動手時機,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
屠懷佳輕聲道:“容我再想想……”
“殿下!”南趙特使更是激動,聲音拔高了不少,道:“殿下難不成在北梁呆的久了,竟是對北梁,産生了不忍之情?”
“放肆!”屠懷佳斷喝一聲,冷嗤道:“梁錯狡詐多疑,丹陽獵場戒備森嚴,你以為是自家的後院,想做手腳便做手腳不成?”
“是是是,殿下教訓的是,是下臣口不擇言,還請殿下治罪……”使者放軟了态度,又道:“不過……下臣聽聞,此次圍獵,負責扈行之人,乃是丹陽十六校尉之首的屠懷信,殿下如今的身份又是屠懷信的弟親,正好利用這點子,豈不是便宜?”
提起屠懷信三個字,屠懷佳的表情瞬間有些僵硬,便是連挺拔的身形,也稍微頓了一下。
劉非眼眸微動,屠懷佳果然有問題,很可能是南趙人,并非屠氏真正的小衙内。
“誰在那裡!”
屠懷佳突然斷喝一聲,顯然是發現了劉非。
劉非心頭一震,想要離開,但他不會武藝,屠懷佳身形一動快速掠來,眼看劉非便要暴露。
“唔!”
一隻大手捂住劉非的口鼻,不讓他發聲,另外一手摟住劉非腰身,一個旋身,來人帶着劉非迅速離開,逾牆翻入隔壁的院落。
來人将劉非壓在院落的牆上,食指搭在唇上,輕輕噓了一聲,溫熱而熟悉的氣息,傾灑在劉非耳畔,劉非身子狠狠一抖,莫名想起了昨夜抵死的纏綿。
劉非仰頭看着那張年輕又俊美的側顔:“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