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大冢宰府,方思立刻找出喜宴的名單和禮單,呈遞給劉非。
劉非展開兩份單冊,因着是大冢宰成婚,連人主梁錯都來參加喜宴,幾乎整個朝廷叫得上名号的人都來了,那些不夠資格參加喜宴的小官吏,則是排着隊的送禮。
名單長長一冊,禮單則比名單更是厚上了兩倍!
劉非快速浏覽,眼眸微動,眼神突然頓了一下,道:“屠氏的小衙内,前日沒有來參加喜宴?”
屠氏小衙内,說的自然是丹陽第一美男子之稱的屠懷佳了。
方思點頭道:“回禀郎主,請帖的确是遞出去了,不過小衙内他……他……”
屠懷佳一直愛慕劉非,劉非要和旁人成婚,屠懷佳自然不會來參加,請帖遞到了屠家,屠懷佳根本沒接,便叫人退回來了。
劉非聽着方思的回禀,修長白皙的食指敲了敲禮單,若有所思的模樣……
*
梁錯即位不過三年,親自領兵将侵犯的北燕打得落花流水,奪下北燕無數城池,如此一來,再無人敢看扁梁錯這個年輕的君主。
南趙發現梁錯是個雷厲風行的狠主兒,自然不敢像北燕那般猖狂,立刻派出使團,加固雙方友好邦交。
南趙的使團這幾日便要入京,劉非身為太宰,自然要主理此事。
他進入政事堂,臣工們正在忙碌,将接待使團的各種奏本呈上來,請劉非批簽。
劉非批簽文書之後,臣工們分文别類繼續忙碌,倒是劉非顯得有些清閑起來,他坐了一會子,看了兩卷書,日頭正好,薄薄的日光攏在劉非身上,一股子困倦席卷而來。
劉非用手支着頭,靠着三足憑幾,慢慢沉入了睡夢之中……
【絲竹靡靡,歌舞升平。】
【接待南趙使團的燕飲在丹陽宮升平苑中舉行,羣臣幸酒,推杯把盞,升平苑最大的舞台之上,一白衣美人,身姿曼妙,輕披薄衫,翩然起舞……】
【“梁主!”南趙使者滿面堆笑,道:“獻舞者,乃我大趙幼皇子,寡君請與梁主修百年之好,願将幼皇子進獻梁主,懇請梁主笑納!”】
【南趙的國君,把小兒子送來伏侍咱們陛下,看來是怕極了!】
【哈哈哈!南蠻子也就這點膽子,再多也沒有了!】
【你還真别說,南人膽子雖小,但這小皇子膚光水滑的,瞧得人心癢癢!】
【梁錯眯眼打量着伏跪在地,低眉順眼,卻故意翹起曼妙腰肢的南趙皇子,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輕笑,在羣臣的哄笑中,一把将南趙皇子打橫抱起來,大步朝着路寝而去……】
劉非的夢境畫面一轉,從歡笑晏晏的升平苑,突然轉進了一間屋舍,看規格布置,合該是宮中提供官員和使臣下榻的小殿,燕飲結束的太晚,丹陽宮已然下鑰,臣子們無法離宮,便臨時在宮中下榻。
【嘭——】
【一聲輕響,殿門被人推開。】
【“陛下?”劉非已然退下了衣物,堪堪便要就寝,沒成想有人會進來,微微蹙眉凝視着來人。梁錯抱走南趙的小皇子,合該在路寝宮,接受南趙皇子的伏侍才對,此時卻偏偏出現在自己下榻的小殿。】
【梁錯玄色的衣冠整齊,吐息卻微微紊亂,隐隐有汗水浸透了額角,他的眼神深沉,比平日更加陰鸷,仿佛深淵,醞釀着駭人的狂風暴雨,好似在忍耐着甚麼。】
【“唔!”劉非一聲輕哼,已然被梁錯擒住雙手壓在軟榻之上,他能清晰的感覺到梁錯滾燙的體溫,了然的道:“陛下怕是中了南人的藥了罷?”】
【“劉卿,”梁錯用滾燙的嘴唇輕輕厮磨着劉非的耳根,沙啞的道:“你上次在新婚之夜輕薄于朕,這次是不是……該還回來了?”】
【劉非鎮定的看着俊美的君主,眼神微微波動,雙手一推,将梁錯推倒在軟榻上,居高臨下的主動跨坐上去,舔了舔幹涸的嘴唇,道:“陛下想要臣如何?”】
“呼……”劉非急促的吐出一口氣,猛地睜開眼目,從夢境中掙紮出來。
他下意識拽住自己的衣領,輕輕扇着風,緩解着夢境帶來的燥熱,因着堪堪醒來的緣故,眼目一時還沒有焦距。
一隻大手伸過來,用帕子輕輕擦拭着劉非額角滾下的汗珠,劉非還沉浸在夢境的餘韻之中,敏感的身子狠狠一震,瞬間對上來人的眼神。
是梁錯!
梁錯不知何時進入了政事堂,年輕俊美的臉面挂着薄薄的微笑,道:“劉卿可是做了甚麼夢?出了這般多的汗,快擦一擦,萬勿害了風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