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質疑我?”宇智波斑眉峰淩厲地一挑。
“……”
幹柿鬼鲛覺得他應該像沢田綱吉和六道骸一樣離開這裡,他何德何能,能參與進兩個老古董的恩怨情仇裡?
宇智波斑神色不虞,平靜之下暗流湧動,像是從高處飛濺而下的湍流,零散的水珠打在人身上,都能制造出一個落湯雞。
被餘波打到的幹柿鬼鲛覺得自己倒黴極了,可再一看待在千手扉間旁邊頭都不敢冒出來的大蛇丸,頓時忍不住在心裡偷樂。
他隻是被波及到罷了,大蛇丸那是被打成了篩子啊。
可本質上的不同在于大蛇丸有千手扉間的維護。
千手扉間擡頭,毫不猶豫地把仇恨都吸引了過來:“沒錯。”
話音落下,研究室的空氣都似重如千斤,壓得幹柿鬼鲛和大蛇丸甚至想以查克拉來抵禦這份殺氣。
就連千手扉間也不自覺戒備,隻是在别人的地盤上不便讓宇智波斑動手,千手扉間強自鎮定地回答道:“如果那是你的意志,為什麼沒認出我來?”
“……”
宇智波斑微不可見地一滞,旋即譏諷地勾起唇角:“你倒是……自大。”
話音落下,凝固的空氣似有幾分松動,像是高高在上的君王施舍下來的生路。大蛇丸不禁松了口氣,連忙推着還沒反應過來的幹柿鬼鲛離開了研究室。
如果千手扉間的懷疑沒有錯,那麼對絕的信任,就是宇智波斑的……失誤。
他的錯誤或許可以展現在來自同一時代的千手扉間面前,卻不會想要後世知曉。宇智波斑可不會像千手扉間那樣,把自己和當今的忍者當做同輩看待。
研究室門扉關閉,屋内最終隻剩下宇智波斑和千手扉間兩個人。
宇智波斑冷然一笑,說:“我還真沒想到,你會認為你在我心裡有這麼大的份量。”
份量大到能認為宇智波斑可以第一眼就認出他來,哪怕隻是他的一縷意志。
千手扉間卻不吃這套,隻是公事公辦般地反駁道:“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斑,你不會認錯敵人,我也不會。”
——敵人,才是應該用在他們之間的形容詞。
宇智波斑曾對千手扉間欲除之而後快,千手扉間亦将宇智波斑當做頭等心腹大患,兩人互為對方眼中最為棘手的敵人——因為宇智波斑從未将千手柱間當做敵人——這樣厮殺般的關系,哪能允許自己忘了對方的臉?
千手扉間可以第一眼就認出宇智波帶土并非宇智波斑,相對的,絕也該在第一眼認出森川次郎就是千手扉間,如果,他真是宇智波斑的意志的話。
“如果絕當時認出我來,怎麼可能不去提醒帶土?”千手扉間在宇智波斑反駁之前開口,他補充道:“那人到底是你的弟子。”
宇智波斑托付一切的弟子,再怎麼樣也比千手扉間可信。
即使當時不知道千手扉間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時代,但殺了他就能杜絕無數陰謀詭計,就像宇智波斑剛被穢土轉生時的那樣。
再退一步,就算是對宇智波帶土有所保留,當千手扉間因為田之國的行動在曉組織内有了話語權後,絕也不該任由千手扉間獻計獻策,由他擴大自己在曉組織内的話語權。
這一切都不像是宇智波斑會做的事,除非絕和宇智波斑毫無關系。
一條條被忽略的信息在千手扉間的陳述下浮現在水面上,明晃晃地告訴宇智波斑,比起指責宇智波帶土沒能防備千手扉間讓他乘虛而入,更應該反思他的意志為什麼會放任千手扉間做出這麼多事來。
宇智波斑臉色陰沉如水。
“我會找人盯着絕,僅僅是因為這些疑點而已。”千手扉間垂眸避開他那充滿壓迫的注視,半是解釋半是陳述地說道:“産生這些疑點的人,不是我,而是絕,是你的意志。”
千手扉間在做那些事的時候可沒有考慮過宇智波斑在世的可能性,即使當時他曾懷疑宇智波斑并沒有真正的死亡,可到了這個時代,宇智波斑就是再如何長壽,也是個将行就木的垂死之人,算不上對手。
他的所作所為就像宇智波斑認識的他那樣,反倒是絕的處理方式讓人不解,誠然在謀略上宇智波斑一直不如千手扉間,失去武力後更是再無壓制他的手段,可就算如此,也不該坐以待斃,任由千手扉間自由發揮。
這不是宇智波斑的性格,也不會是千手扉間所認識的宇智波斑。
那麼,沒能引起千手扉間懷疑的“意志”,應該算是成功,還是……别的什麼可能呢?
沒有清算千手扉間的不敬,似乎已經說明了宇智波斑的答案。
“既然你這麼了解我,就應該知道,我讨厭别人對我的人指手畫腳,”宇智波斑最終隻是警告道,“尤其那個人是你。”
雖然隻是一句警告,但也可以當做宇智波斑的讓步。千手扉間即使再無奈,卻不得不見好就收,隻是不滿地冷哼道:“我同樣不想操心你的事情。”
“記住你說過的話。”宇智波斑撂下話來,大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