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心跳聲變快了。”
“是嗎?”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沒感覺到自己心跳有什麼變化:“可能是被毒霧影響到了,嗅覺太敏感也挺麻煩的。”她沒透露自己手臂的傷。
後面他們再也沒開口,兩個小時後,張海棠上去踢劉喪的屁股,把他叫起來接班,小心避開地上橫七豎八躺着的人。
走到最裡面,她腳步已經很輕了,躺下的時候還是吵醒了身旁淺眠的吳邪,手電筒朦胧的燈光下,一雙狹長的眼睛半睜着和她對視。
知道她的裝備丢了,吳邪便解開自己的睡袋上的扣子,抖開成一條羽絨被。
張海棠瞅了瞅周圍,他們的鋪位在最裡面,身邊隻看見胖子的睡袋,正平緩傳出呼呼打鼾聲。她彎下腰鑽進被子裡,羽絨被已經被人的體溫捂得暖烘烘的。
她攬住吳邪的腰手伸進衣服裡,臉貼着他的頸窩,不一會整個人就暖和起來。她滿足的發出一聲喟歎,打算用樹袋熊的姿勢挨過一晚。
張海棠閉上眼睛醞釀睡意,聽着頭頂的呼吸聲一直斷斷續續,聽出吳邪心緒不甯。
張海棠直覺吳邪思考的事情是關于自己,猶豫那麼久,應該不會是什麼好事,就假裝自己已經睡着了。卻不想,耳邊紊亂的呼吸聲持續到下半夜,解雨臣都接劉喪班在守夜了,吳邪還沒睡。
她困得不行,覺得事情得說清楚,按這少爺别扭的性格,牛角尖鑽破都想不通。
“在想什麼?”
吳邪有點驚訝,畢竟她保持同一個姿勢兩個小時,誰能知道居然是在裝睡。
吳邪頓了下,道:“在想你。”
“在想你為什麼答應我。”
羽絨被下,兩人雙手交握,吳邪輕輕捏着她尾指上的戒指,無聲述說他的不安。
她輕輕笑起來:“之前不是說不在乎原因嗎,怎麼突然反悔了。”
“所以說男人總喜歡大言不慚的說大話,我發現我還是很在乎的。”
“因為劉喪的話刺激到你了?你不用擔心……”話還沒說完,吳邪忽然打斷她:“我不在乎你和小哥是什麼關系,海棠,我明白你們的感情無可替代,我取代不了,這點我心知肚明。”
張海棠手指縮了縮,奇異的目光直勾勾看他:“你還真大方啊……”
說完她就想扇自己一巴掌,說的什麼垃圾話啊!
吳邪也被她的回答梗了下,他深呼吸一口氣:“說白了,我也隻是你生命裡一個過客,像我們這種人,想必你一眼就能望到盡頭吧,我隻是想知道,你對我這個過客……你對我們這段關系有真心嗎?”
男人闆着臉,極力維持着的嚴肅外表在她看來什麼也不是,她一眼看透男人眼裡凄迷之色,她或許可以像往常那樣,說點好聽的話哄哄他。
她在心裡發笑,想必他不想聽這些話吧。
半晌,張海棠開口,沙啞嗓音沁着似水柔情:“你會因為我的回答重新考慮我們的關系嗎?”
“不會。”
“那我的答案是,放他爹的狗屁。什麼情呀愛的,通通狗屁。”她攀着吳邪的脖子,依偎在他肩窩處:“你們看見花,看見戒指盡是想到情愛,你們看着有趣,我卻看你們像傻瓜,我活太久了,你覺得我現在還愛得了誰?”
“我也是個傻瓜嗎,在你眼裡?”
吳邪垂着頭,面上盡是一派凄然。
張海棠輕撫他的臉,用哄孩子一般溫和的口吻:“可憐見的,你不是傻瓜,你是癡情種。”
她面上不再有純良之色,而是極妖媚的笑,擡起下巴覆上他微涼的口唇,紅唇渡去滾燙的活人氣,唇舌再度變得溫熱。
“太晚啦,你若早生個二三十年,我或許就能對你說,我愛你。但現在,我隻能說”
“我不能錯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