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指了指那個影子的方向,問他們:“你們看不到?那一群黑漆漆排着隊呢。”
“黑人?科比?”胖子問:“漢代有黑人麼?昆侖奴?”
張海棠摸了摸下巴:“沒有吧,我記得是唐朝特産,啧,南海王品味不行啊。”
“你們夠了啊,什麼時候了還貧!”吳邪怒道。
張起靈問道:“它臉朝哪兒?”
吳邪指了一個方向,是一個出水的口子。
張起靈道:“不要碰,我們跟着你,它們面朝哪兒,我們往哪個方向走,不要看其他東西。”說罷轉頭看她:“海棠。”
張海棠比了個OK的手勢,“放心,姐後面看着呢。”她走到張起靈身後,從後面拽住他胳膊,張起靈則抓住胖子,胖子又抓住吳邪,他們用開火車的動作小心翼翼繞過那具黑色的東西。期間張海棠無數去瞟水面的影子,無奈她眼神實在太差,隻能模糊看出一個輪廓。
走到靠近出水口的時候,水下的地勢變高,水位下降,被淹在水下的東西就露出一個頭出來,這次因為離的近張海棠看清了。
她小聲道:“是人皮俑。”
在他們前面露出腦袋的皮俑,通體發黑,表面沒有任何腐爛,模樣惟妙惟肖,綠光中有種陰森森的感覺。
他們小心繞過這具人皮俑,按着人皮俑面向的方向在水道中涉水前進,水位越來越低,慢慢他們已經可以露出腰部。在犀角蠟燭的照明下,越來越多露出水面的人皮俑,在牆壁上留下了閃爍詭異的影子。
忽然,隊伍停了下來。
吳邪輕聲說道:“有一個和其他的都不一樣。”
“哪個?”張海棠探頭看前面,發現在一隊整齊望着出水口方向的人皮俑裡,有一個是特殊的,是對着他們的方向。
“兄弟們,前面有一個美女俑在偷看我們。”張海棠小聲說。
胖子問:“有多美?”
張海棠:“身高腿長,長發飄飄,黑的發亮。”
胖子果斷拒絕:“黑的?沒興趣。”
張起靈捏了下她的手指示意她别作妖,“不要說話,繼續走。”
事出有妖,這個美女俑給他們的感覺實在詭異,吳邪決定變幻順序,以防不測,最後敲定順序為張起靈在前,張海棠在後,他和胖子走中間,這樣萬一情況有變也方便救他們小命。
張起靈→胖子→吳邪→張海棠
直到他們經過了那具女人皮俑,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吳邪卻停下來,讓胖子把燈往後照照,執意想再觀察觀察那具美女俑。張海棠無語道:“咋的?一見鐘情了?”
吳邪沒好氣道:“你才一見鐘情了。”他舉着青銅盆照半天,忽然深吸一口氣,“她好像轉過來了。”
張海棠眯眼去看,視線裡隻能看到黑不溜秋的輪廓。
胖子道:“是不是咱倆沒穿衣服,這小妮子春心動了,天真你趕緊告訴她,咱哥倆不喜歡那麼黑的。”說完就問張海棠:“棠妹子你看看是不是真是轉過來了。”
“嘶,這美女俑前後都黑不溜秋的,我看不出來啊。”
胖子立馬說道:“天真那肯定是你看錯了,咱們快走,别多事。”
她能看見個嘚,你相信她?吳邪心裡诽腹幾句,又不能上去查看,隻能趕緊先離開,隻是心裡在意得緊,走幾步就忍不住回頭看。
張海棠也被他情緒感染,她幾次回頭,即使她眼神不咋地,也看出那個女皮俑就是在動,甚至還在往他們的方向靠近。
看來她真的很喜歡裸男。張海棠心想。
吳邪也發現這個情況,當即讓大家趕緊跑。
他們在及腰的水艱難快走,劃拉半天,張海棠忽然感覺到大腿被掐了一下,是吳邪在水下偷偷掐她,她動作一頓,擡眼就見吳邪在對她拼命擠眼睛。
她低頭,數了下影子,水面在蠟燭的綠光下多了個模糊的黑影,和她的影子貼的很近,就好像她背着什麼東西一樣,她本能的放輕了呼吸,她能感覺到後面立着什麼東西。
她頭也不回,推着吳邪急退幾步,吳邪高舉青銅盆往後照,又是那個女皮俑!
那個女皮俑靜靜立在水面,手臂微微擡起,是一個獻物的動作,張海棠稍微靠近一步,看清她的整個手已經腐爛消失了,擡起的手腕上挂着一個耳朵形狀的青龍壁。
張海棠有點疑惑,她已經知道那些由人皮紙撐起來的人,能行動是靠着人手貝代替手爬動,但這個女俑的手已經腐爛消失,又是靠什麼行動的呢?
前面胖子和張起靈兩人注意到他們的動靜,胖子問他們怎麼回事。
吳邪答道:“那美女俑,不知道為什麼跟上來了,還拿着東西。”
“是一個長得像耳朵的青龍玉璧,你們說,這美女俑是不是想告訴我們,豎起耳朵聽她的話?”張海棠猜測道。
胖子搖頭:“不行不行,誰知道這妮子是不是因為一個人在這孤獨寂寞冷想留下我們陪她呢?”他強調道:“你們千萬别拿啊,拿了就得負責,在這兒一起陪葬了。”
張海棠表示不置可否,她看了看那個女皮俑,沒有動手拿東西的打算,她清了清喉嚨:“對不起啊姐姐,不是我們不想留下來陪你,雖然你漂亮,但我們物種不同,強扭的瓜不甜,我們是沒有好結果的。”
相比張海棠的好心态,吳邪心裡卻有些憐憫,有傳說說水是隔斷靈魂的存在,在水中死亡的人之所以會變成水鬼,是因為沒有辦法通過水的介質投胎。或許這個皮俑是希望通過這種方式,獲得什麼回報?
吳邪對皮俑說道:“我不要這個,我要能幫我出去的東西。”
胖子看了他們前面好幾眼,在他的視角裡那裡什麼都沒有,看不見他并不覺得有什麼滲人,還有心情開玩笑。
胖子捧心:“啊~~千年等一回~我不悔~~”
胖子的歌喉将吳邪心裡那點封建迷信沖了個幹淨,他抹了把臉,繼續往前走。
他們一連走了幾十米,再往後看,女皮俑已經沒繼續跟上來,他們走到盡頭,也終于看到一處出口,又是一個深井,往上應該通往另外一個墓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