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雀則有些聽不懂,怎麼聊天會聊到兩年前,他的十八歲天地昏暗無光,跟蕭鶴生隔着十萬八千裡。
姜雀如實說:“我之前不認識他。”
“不認識?怪了。”對方感慨一聲,陪笑道,“看來是我多嘴了,你别放在心上,我是看他身邊這兩年沒人才這樣問你,沒别的意思。”
雖然隻有盛鼎清楚蕭鶴生在找人,普通朋友也能嗅到蕭鶴生身上不同尋常的氣息,清心寡欲這麼久,毫無征兆帶一個小男生上門,對方還聲稱是他男朋友,任誰也要多問幾句。
姜雀說話很周全,“我明白,你是想說他真的很喜歡我。”
對方微微瞪眼,繼而笑開,“你說得對。”他退回自己先前的位置,指尖點向下一個人。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姜雀在樂曲結束的瞬間輕輕鼓掌,想的卻是其他事情。原來蕭鶴生最近幾年竟然沒有任何交往對象嗎,難怪他的出現讓這些人這麼驚訝,除了盛鼎是老熟人,其他人對他都十分客氣,姜雀本以為是教養使然,沒想到還有另一重原因。
蕭鶴生回來落座,他問他,“剛剛他與你說了什麼?”
姜雀端起酒杯擋在唇前,眼睛很亮,“當然是有關你的秘密。”
“秘密?”蕭鶴生自顧自與他捧了下杯,一口酒入喉才笑着說,“我竟然不知道有什麼需要别人替我告訴你的秘密,不介意的話可以跟我分享一下。”
姜雀說:“這秘密你不介意,我卻很介意,我猜你之前沒跟我說實話,你心裡分明有念着的人,還不止念了一個月、一年。”
蕭鶴生轉頭正色瞧他,“你很介意?”
“我是可以不在乎的,隻怕哪天有人氣勢洶洶殺到我面前來要我走人,說他是你的白月光、舊情人,到了那時候我可沒理由裝傻賴着不走。”姜雀歪着腦袋胡言亂語,半點沒想過蕭鶴生的過去能與自己有關系。
“不會。”蕭鶴生并不正面回答,他肯定地重複,“不會有那天的。”
姜雀忽而一把握住蕭鶴生的小臂,立着眉毛道:“好哇,原來真有那麼一個人。”蕭鶴生隻說那事不會發生,卻沒說是别人胡亂揣測他的私人生活,叫姜雀抓住了漏洞。
蕭鶴生不語,朦胧的燈光下他用一種十分包容的眼神望着姜雀,他看着他笑夠了,才說:“可惜了,你這秘密消息來源不夠準确,再努力調查一下吧,或許真相是驚喜呢?”
姜雀下意識反問:“什麼驚喜?”
蕭鶴生的白月光與他有什麼關系,哪怕調查到頭來是一場空,于姜雀而言也算不上好事,他吃軟飯隻是暫時的,不是多演幾次吃醋就會變成真的。
蕭鶴生:“你很聰明,自己去搞清楚吧。當然,如果你願意試着盡快克服與我親近的心理障礙,我會幫你小小作弊一下。”
這有什麼好作弊的,姜雀冷酷回絕,“我自己可以的。”
“加油。”蕭鶴生說,他仍然微笑着,好似剛剛的交易能否達成對他來說根本無所謂。
姜雀盯着他,突然感到有一絲煩悶,他覺得不管自己做什麼選擇蕭鶴生似乎都早有應對。
蕭鶴生握住他搭在他小臂上的手,“剛剛的交易條件任何時間都有效,你想提其他任何要求我會好好考慮。”
滿桌熱鬧的人,隻有他們兩個的話題一直在下半身打轉,姜雀輕輕抽回自己的手,他小聲吐槽說:“色鬼。”
蕭鶴生确定他是故意讓他聽到的,兩個字的埋怨中帶着點小脾氣,于是他将姜雀手拽回來放在掌心揉捏,怎麼也不許他再抽出去。
他也用隻有姜雀能聽見的聲音很無賴地說:“那你報警抓我吧。”
兩個人鬧了一陣,其他人的節目也表演完了,飯桌上的酒杯你來我往,不多時衆人就喝的面紅耳赤,不提工作,話題就在衆人的學生時代打轉。
姜雀托着下巴聽了全程,大概拼湊出十年前的蕭鶴生是什麼樣,敢想敢幹沒有現在穩重,但做事一貫周密,出格的事從來不會被家裡抓包。
“來,今天最後一杯敬鶴生,沒有他咱們哥幾個不知要多挨多少訓。”
衆人舉杯,将手中的最後一杯酒紛紛一飲而盡,聚會結束。
傭人将喝的不省人事的人擡到客房,又打電話跟各家打了招呼,才去收拾滿桌酒瓶。
姜雀站在院子裡吹夜風,他說:“老闆,今天我好像多認識了你一點。”不論是蕭鶴生的“秘密”,還是聽他朋友在飯桌上胡侃。
蕭鶴生站在他身邊,“怎麼樣,是多喜歡我一點,還是多讨厭我一點?”
姜雀搖頭,“都不是,你跟我之前認為的有些出入。”
原來蕭鶴生沒有他之前以為的那麼花心,那麼不講理,他離開之後或許還能和蕭鶴生做普通朋友。
蕭鶴生聽不出他是什麼意思,他趁着月光在姜雀的唇上輕輕一吻,然後推着人上車。
姜雀從微醺中吓醒,他與蕭鶴生之後能不能做朋友要看他能不能安然渡劫,他精神緊繃,跟着蕭鶴生回到他剛搬進不久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