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雀心底得意,挽着蕭鶴生的臂膀不自覺多用了一分力氣,走到包廂前發現把對方外套握皺了,才漫不經心地松開手,“蕭老闆,抱歉。”
他順手幫對方理好衣袖,嘴上道歉,實則心底沒有分毫利用蕭鶴生的負罪感。
蕭鶴生颔首,不大在意衣服的事,也不知道在外面錯過了誰,他倒很樂意姜雀親近他,畢竟已經開了要姜雀在他身邊的口,昨晚兩人也已經深入交流過,對方這樣的舉動在他眼中算作識趣。
兩人落座,私房菜館的老闆親自露面與蕭鶴生寒暄幾句,又問過姜雀的飲食偏好,笑着去後廚安排菜色了。
留下姜雀與蕭鶴生相對,氣氛不冷不熱。
金主與金絲雀沒什麼共同語言,姜雀抿了口茶水直白地敷衍道:“不知蕭老闆對我有什麼要求?”
既然是服務業,總要弄清楚金主的喜好,姜雀決心要騙人,好歹也要裝出盡職盡業的模樣。
畢竟不論蕭鶴生有什麼需求,他都是不準備理會的,但聽還是可以一聽。
蕭鶴生問他:“你之前交往過幾任男友?”
姜雀掰着指頭數了數,好看的十根手指頭輪流曲起又伸展,竟然是數不清的模樣。
他餘光瞥見蕭鶴生眉心蹙起才哈哈大笑,“蕭老闆别擔心,我哪裡應付得了這麼多人,你這樣問難道是吃醋了?”
蕭鶴生眉宇松開,立馬意識到他又上當了,昨晚他就清楚姜雀性格有些讨喜的俏皮,他壓着嘴角不明顯的笑意,“我不是要追究,你與我在一起時,外面要斷幹淨。我不喜歡這種事,你明白嗎?”
他溫和地盯着姜雀,語氣嚴肅,誰都能聽懂他沒說出口的威脅。
姜雀心道這人果然難搞,好在他剛剛重生,收拾自己人生的爛攤子還來不及,更分不出多餘的心思去找樂子談戀愛。
“得了蕭老闆青眼,我哪裡還看得上其他人?”姜雀繼續問,“還有呢?”
蕭鶴生:“沒了。”
姜雀詫異地一挑眉,沒有追問,蕭鶴生這樣周折地留他陪他吃飯,竟然隻提了這樣一個要求。
不過轉念一想他在他眼中大概是個微不足道的樂子,蕭鶴生想怎樣就怎樣,是沒有委屈自己的道理的。
上了整桌的菜肴,姜雀将他撿幹淨白嫩魚肉送進蕭鶴生的盤子裡。
蕭鶴生掃他一眼,無聲地夾起魚肉送進嘴裡。
姜雀明了他不讨厭這樣,趁着自己沒胃口幫蕭鶴生布菜,慢吞吞開口,“蕭老闆,昨晚能讓你丢下我離開的是誰?”
蕭鶴生停下筷子,眼中生起興味,掀起眼皮看他,“怎麼,你是還要找誰算賬嗎?我以為一晚過去,你隻剩記得我了。”
姜雀聽得出他話中的試探,笑着以退為進,“本來可以不在意的,昨晚知道蕭老闆實在很好,不由多想了些。你不喜歡,我就不問了。”
“你不用想太多。”蕭鶴生給出一句含糊的保證。
在他這裡,還沒有誰比姜雀讨他歡心,姜雀不必想東想西。
但姜雀要的哪裡是他的喜歡,重生之後陸明玉陰魂不散,哪怕暫且勝過他一頭,也叫姜雀心有惶惶。
姜雀見問不出什麼,索性不吭聲了,筷子起落,沒有幾口飯菜是送進嘴裡的。
蕭鶴生将他的心神不甯盡收眼底,沒有再出聲安慰。
他很喜歡姜雀,姜雀不必知道,這樣才能讓對方清楚自己的位置,少生事端。
兩人各懷心思,倒也和諧。
用餐結束,姜雀自然不能使喚蕭老闆當司機送他去療養院,分開前他在蕭鶴生的副駕坐了一會兒。
他說:“蕭老闆位高權重,這次分開,恐怕輕易想不起要來見我。”
蕭鶴生心道他怎麼可能忘記姜雀,之前是在夢裡斷斷續續夢了兩年,過了昨晚,恐怕日日醒來也要記得他。
蕭鶴生不置可否,見是可以見的,隻是怕見了就要上床,弄的和昨晚一樣一發不可收拾,爽是很爽,以姜雀金絲雀的身份也不能拒絕他,但連着那樣欺負人就顯得他很畜牲。
“哪怕不來見我,蕭老闆心裡也要念着我。”姜雀笑着點了點蕭鶴生的胸。
蕭鶴生去握他作亂的手,握了個空,下一秒姜雀已經收回去了。
副駕車門被推開,蕭鶴生以為姜雀要走,不曾想對方又一個回身,似有若無在他唇角蹭過一記,留給他一個大方明朗的笑容,這下真的走了。
姜雀什麼都沒說。
蕭鶴生知道他什麼都說盡了——他要他記得他,他甚至覺得姜雀說的太多,叫他又想起香豔的昨晚,讓人心煩意燥,恨不得把姜雀立刻抓回副駕。
車子停在路邊,他注視着姜雀背影變成小小一個,彎腰上了計程車,才收回眼神。
蕭鶴生各方面的欲望都得到滿足,心情萬分松弛,想着得抽空問問盛鼎包養小明星該是怎樣的做法。
三十歲的蕭鶴生并非純白如紙,正兒八經的戀情和短暫的露水情緣該有的他都有過。他不曾虧待人,但包養小明星還是第一次,想到姜雀小他十歲,又那樣讨他歡心,對姜雀多了兩分上心。
蕭鶴生一隻皮鞋踏進公司大廈,助理已經捧着文件在門口等他太久,于是綴在他屁股後嘴巴開開合合彙報工作,不忘幫老闆按下私人電梯的按鈕。
要下電梯的前一秒,助理提起與工作不相幹的事,“老闆,盛先生已經在辦公室等着您。”
蕭鶴生颔首表示知道,“來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