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感覺這數額好似多了點啊。”
一道明朗上揚的音調将牧铮拉回現實,一團亂麻的心緒瞬間低到了谷底。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他賭對了,趙竟陽來得晚,聽到的不多,最後那幾句不可告人的密辛,也是他湊進李顔,特意壓着聲音說得。
牧铮第一次這麼慶幸自己的謹慎。
趙竟陽在一旁微微眯了眯眼睛,擰着眉頭疑惑道。
趙竟陽不是個好糊弄的傻子,用眼睛粗略估算了下,他要賠付的金額沒有那麼厚,而且全是剛提出來熱乎的整額大鈔。
明顯不止早上談的那點金額,他會那麼好心?
而且,以他對他們那夥人地了解,雖然都不是缺錢的主兒,但是他會那麼快、那麼老實巴交的就送過來了?
冥冥中總感覺透露着一種放在他身上極不協調的詭異。
不過,他回來的時候确實聽到了五千、一萬的字眼,神色憂急,為防他們報複,腳步加快地繞過那根又粗又壯的柱子,看到的卻是牧铮那張勾着頭、舔着笑臉的低賤模樣。
笑得賊惡心,也不像是要欺負人的樣子。
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如今眼見、耳聽都符合對上了,趙竟陽一時也說不出個理所然出來,找不到漏洞。
趙竟陽眉頭皺得更緊了,越想越氣,卻是因為另一件頭等大事,這個芥蒂憋在心裡很久了,也是最最讓他在意的。
賠就賠吧,湊那麼近幹什麼!
需要湊那麼近說話 ?
他可都看見了,他咧到耳後根的嘴巴差點都要親上去了!
他都不敢想要是他不在,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趙竟陽咬着後槽牙,臉色霎時比鍋底還黑。
牧铮面對他的質問,知道沾上了李顔,趙竟陽就不會是好打發的,鼻子比狗還靈敏,所以他早已想好了措辭。
隻是一擡眼看到的卻是趙竟陽比之前更加陰沉可怖的臉,太陽穴一凸,仍努力保持着微笑:“這件事總歸是我不小心才讓她受傷的,為、為表示我的歉意,也是看、看在陽哥的面子上,一點小錢不算什麼的。”
沒人不喜歡被人捧着、奉承着,可趙竟陽聽完後卻不為所動,也沒有給他一點兒好臉色,冷酷地警告道:“滾 !”
“以後離她遠點。”
牧铮垂了下單薄鋒利的眼皮,笑容肉眼可見的淡了些,點頭應道:“知道了。”
李顔再次看他時,他已經遠去了,三三兩兩的人流中隻能依稀看見他單手插兜的挺拔背影,推開了玻璃門,一步也沒有回頭。
很快地,就連那個背影也看不見了。
李顔嘴角漾起一點弧度,不安的心終于徹底放了下去。
真好。
他們已經兩清了。
他們,不會再找她的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