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在小屋聽到任琬所說的事情時,便立刻前往貓咖,一到現場就聞到了一股十分濃厚的動物體味。
他站在被折斷的樹下,眼珠變換,瞳孔豎起,眼白顔色逐漸加深,直到眼睛全然變成一雙獸眼。
在旁人看來毫無變化的場景,在北山的眼中逐漸恢複正常。
椅子從地面上站起,桌面恢複平整,折斷的樹枝回到樹幹上,倒塌的樹木恢複如初,掉落在地面上的零散物品重新回到樹上。
窗外的景色從白天到黑夜。
半夜時分。
一個黑影從三樓的方向順着滑梯落到貓咪大廳。
到了通道口,它熟練地用爪子推開通道裡的透明門,輕飄飄地落在地上。
随後,它搖頭晃腦地甩甩身上的毛發,一個呼吸間,貓咖大廳裡出現一隻龐然大物。
寬厚的身子和尖利的爪子配上它在黑夜中發亮的眼睛,讓人不寒而栗!
北山眼睜睜看着那隻老虎興奮地在大廳裡又跑又跳,門外被關在貓咪休息室裡的貓聞到它的味道,感到不安地發出陣陣哀叫。
那隻處在青少年期的老虎充耳不聞,四處溜達了一圈,在大廳裡留下自己的味道後,開始用爪子叨起樹上的裝飾物。
毛茸茸的球原本是用來給貓咪逗趣的,被貓抓到後就會往樹上彈去,随後再迅速落在地上。
結果,大貓輕輕一抓,牽着毛球的線就斷了,毛球被按在大貓的腳下,帶有彈性的線頭則是彈在了大貓的臉上。
大貓低頭看看手裡的球,眼裡露出一絲迷茫,似乎是在懷疑為什麼和他在直播間裡玩過的不一樣。
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樹上其它玩具吸引走了,樹幹最高處延伸出來的粗壯樹枝上,一個仿真的小鳥靠壓力觸發,大貓跳起來尾巴碰到後便發出“啾啾”的聲音。
大貓蹲坐在地上擡頭往上看,背後的粗壯毛茸茸的尾巴搖搖晃晃地甩動。
“砰!”他突然往上一跳,再落下時仿真小鳥落在了他的掌心,但是樹枝直接被他的身體的重量壓斷,接口處露出一個巨大的裂口。
北山看見這一幕,唇角幾乎抿成了一條直線。
大貓也被這一聲吓得往後跳了好幾步,過了一會兒,等平靜下來,大貓躊躇在外圍走了幾步,然後又撲到了樹上。
樹上很多地方都被掏空了給貓咪鑽了玩,大貓兩隻爪子扒着樹,拼命把腦袋往入口中擠。
明明怎麼都進不去,偏要往裡擠,擠了半天,大貓才發現是無用功後,一下子蹿到了樹上,大幾百斤的老虎挂在樹上,震得整個樹都在顫抖。
大貓卻毫不察覺,在樹上挂了半天,又蹲在樹頂,從上至下,伸出爪子把樹幹當成了磨爪墊。
抓一下,滿地的木屑。
再抓一下,大貓舒服地從喉嚨中發出呼噜聲。
再再抓一下……
“咔嚓——咔咔嚓——”大貓耳朵轉動,聽到了身下樹木傳來的聲音,他這次倒是很敏銳,立刻停下動作小心翼翼地伸長身子往下探,還沒等他的爪子碰到地上。
“轟!!!”
門外傳來貓咪被吓到撕心裂肺的叫聲。
滿是灰塵中,大貓自知做了錯事,變成幼崽模樣從滑梯口向上攀爬離開。
離開的動作倒是很順滑……
……
等徐笑之和任琬坐着王伯的小電車趕到森林咖啡館,才發現北山獸醫已經先她們一步到達。
現場果真如任琬所說的亂糟糟一團,纏着麻繩的主樹幹從中間斷開,往一邊倒塌,樹幹上懸挂的毛球,半球形的透明倉全都被壓扁了。
還有那一邊的樹下的桌椅,被沉重的樹枝砸落,椅子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實木的桌面居然從中間被壓斷。
這副場景可不像是自然造成的,徐笑之微蹙的眉心,隐隐透着幾分煩擾,她蹲下身子,把散落的桌椅扶起來。
等再站起身,她看着雜亂無章的貓咖,一下子陷入迷茫當中。
手臂觸到一絲溫暖,她剛擡眼,眼前一瞬間陷入了黑暗當中,随後她感覺到身上一暖。
眼前又恢複了光明,原來是北山把自己的外套蓋在了她的身上。
北山低下頭,女孩穿着單薄的睡衣,隻披了一件米黃色的毛衣就出來了,毛茸茸的碎發沒有歸攏好,像個毛球。
徐笑之鼻尖萦繞着柑橘的清香,暖意一下子襲來,周身都是北山的味道,她感覺自己像是被人擁抱在了懷裡。
可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北山一言不發,嘴角一直保持的笑容也消失了,顯然被這件事影響了心情。
她自己也頭昏腦漲的,一時着急,扯住北山襯衫的袖口,“這不是你的問題,你,”别放在心上。
北山用手掌蓋住她的手,冰涼的。
他低下頭和她對視,眼神中透露出讓她繼續說下去的意思。
徐笑之這才發現他眼底那一絲笑意,身邊任琬驚訝的眼神如芒刺背,她忙甩開北山的手,“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