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期的晉級賽錄制了三天,最後的16隻晉級隊伍在第三天上午錄制結束後有了結果。
可能是淘汰即将來臨的緊張,在昨天上午順位賽開始後時不時的就有隊伍失誤,或樂隊表演形式和歌曲沒有與缺乏專業性的觀衆共鳴而低票淘汰,更甚是那些經紀公司推送來的一看就是刷存在感的偶像樂隊在專業或者非常專業的共同吐槽和批判下一應淘汰。
就這樣原本覺得自己無望的生日禮物在連二連三的樂隊淘汰下心裡升起隐秘不好言表的欣喜,在其他樂隊驚訝不解台上樂隊怎麼如此低分直接淘汰的時候他們面上可惜,心頭卻像個卑鄙的反派笑開了花。
在老馬準備宣布最後一隻樂隊票數的時候正好卡在第16位生死線,心緒已經跌宕起伏無數次張玉彎衆人看似輕松不在意的靠在第二現場的沙發上,實際上在票數沒出現前或是藏在兜裡,或是抱着抱枕,或是插在胸前的手都快捏出骨響聲了。
當大屏幕顯示最後一隻樂隊票數隻有322的時候他們差點在第二現場所有人不解為何這個樂隊如此低分的惋惜聲中高興得跳起來。
不是他們沒道德,而是他們被來回拉扯太多次,特别是在死對頭ABC以第14的位置晉級的時候他們更不能輸了,不然之前的一切都是會讓他們笑店大牙。
最後他們如交了好運般恰好卡在第16名踩線晉了級,明明心裡都高興得要轉圈圈慶祝了但還是惋惜的為被淘汰的樂隊鼓掌。
雖然不能明着高興,但在結果宣布後張玉彎就悄悄掏出手機以簡短的幾個字第一時間和展甯分享了這份喜悅。
……
看着梁山好漢的剛剛趙帆發的朋友圈是他們昨晚在京城的school演出的視頻,張玉彎笑着給他點了個贊,而後擡頭看着電腦屏幕一陣落寞。
她之前隻請了三天假,恰好節目就錄了三天,所以在當晚她就趕回了越城,第二天就上了班。看着眼前在不停閃爍讀條的電腦,再看看周圍默默無聲埋頭努力工作的同事,她總覺得格格不入,那裡不對了。
從前天回來上班在門口和展甯分開,來到四樓,坐在自己工位開始她就開始渾身刺撓,一股不自在和煩躁在心頭亂竄,怎麼也坐不住,甚至覺得呆了幾年的辦公室讓她陌生。
她開始以為是自己錄了三天節目,在那樣的環境和那些特立獨行的人感染下有些飄了。可直到今天她那樣的情緒依然沒有消散,腦子裡都是樂隊的事和自己在舞台上的萬衆矚目,根本靜不下心來好好工作。
她覺得自己變了,如見了繁花似錦,絢爛多彩的美妙異世界再忍受不了貧瘠不毛,荒寂無聊的本來世界。就像是見識了城裡風情美麗的俏麗女郎再看不下去家裡樸實無華的髒糠之妻一般,她總覺得自己這樣不對,很忘本。
快下班的時候突然收到職能上司老樸的消息,主要是質問她為什麼剛剛提交的一個東西犯了個常識性的錯誤。看到老樸嚴厲的文字,張玉彎返回去檢查才發現了那個錯誤,趕忙道歉後緊急修改重新上交後又被一頓教育。
最後靠在椅子上隻覺得一陣從未有過的煩躁,以前也是需要每天緻命三連問才能起床上班的牛馬,但也能平靜安穩的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好好工作,現在隻覺得自己就像是被鎖鍊困住了的異獸。
關上電腦已經是晚上八點多,拿起手機就收到了展甯的消息,是一張她們今晚部門小聚餐的圖片,又問她吃飯沒有。今天周五展甯下班後就和部門同事去聚餐,讓她自己去排練室一會兒她聚完餐就去接她。
打車到排練室剛好八點半,進去的時候看到門口的桌子上放着一個箱子,裡邊雜七雜八放着杯子手繪闆小手辦之類的雜物。一問才得知是小鬼今天辭職了,上完最後一天下班就直接收拾東西來排練了。
聽到小鬼笑嘻嘻的說她也要全身心投入樂隊的發展的時候張玉彎自覺尴尬的同時也有些羞愧,配和着幹笑兩聲後就轉移話題,加入排練探讨中去了。
經過那三天的錄制,她也知曉了主唱是一個樂隊的靈魂。而她如同個街溜子,不專業也就算了,還不負責,參加排練的時間最少。為了這次比賽小鬼辭了職,她總有些心虛。她想如果這次1V1晉級賽輸了他們會不會在心裡責怪她,或者如果她也辭職,用更多的時間排練那他們再次晉級的可能性是不是更高。
辭職……可萬一沒晉級呢。
她其實心裡明白第一輪的淘汰賽她們運氣成分是占多,如果她們的演出順序如果排到了第二天或是第三天他們晉級的可能性幾乎沒有,從後面那些明明表演還不錯卻低票錯失機會的樂隊就能看出那時候觀衆已經麻木了,審美疲勞了,如若不是很絕對的實力基本都沒機會。
他們不比那些被淘汰的樂隊優秀,隻是時機比較好而已。可這次1V1的PK賽可不一樣,能晉級的都是實力拉滿的樂隊,要面對的競争對手隻有錄制當天現場選擇,根本沒有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一說,純實力的考核,而他們的實力……
十一點半接到展甯的電話時候張玉彎正和其他人試剛剛商量的節奏,電話響起的時候,節奏停息所有人都看向她,似乎都知道并習慣了在這個時間點能打電話給她的人是誰。
電話裡展甯的聲音飄飄忽忽時高時低孩子似的調皮帶着點莫名其妙的興奮,一聽就是喝多了。
挂掉電話後張玉彎有些不好意思,轉頭看着其他人很是難為情,可還不待她開口老派就說話。
“你先走吧,明天周末早點來就好。”
其他人也沒說話,可張玉彎總覺得大家似乎有些不好言說的意見,特别是看到平時最藏不住話的炮哥别過的頭她就知道其他人對她已經有些不滿了。對此她無話可說,畢竟她來得最晚走得最早,實力還最菜。
尴尬又忐忑的出了排練室,剛走到一樓的樓梯上就看到展甯站在樓梯口,燈光下她那暈紅的臉頰有些飄忽的眼神一看就知道果然是喝多了。
果不其然,展甯在看到她後就露出大大的有些呆呆的笑,她剛下台階還沒問她怎麼來的呢就被她好久不見十分想念般的緊緊抱住,聲音又大又粘膩的喊:“寶貝~”
張玉彎被她一抱,瞬時就被酒氣撲鼻。她自己是喝酒的人也不嫌棄,環腰抱住展甯,生怕她喝多了沒站力摔倒。
“你不會酒駕吧?”,她矮了展甯大半個腦袋,被這樣壓身上頭埋還埋她脖子裡,她隻能用力抱托着她,頭向後仰着讓她靠自己身上,還要擔心她是否違法亂紀。
展甯突然擡起頭,眉毛一蹙,孩子氣的否認道:“我又沒喝多,當然知道開車不喝酒,喝酒不開車,我叫代駕了,呵呵。”
聽她這麼說張玉彎這才看到駕駛座上坐着一個穿着藍馬甲的胖小哥正古怪的看着她們。女孩子之間總是黏黏糊糊,這樣親密也不是什麼稀罕事,但張玉彎還是有些尴尬。手勾過展甯的手臂,扶着她就上了車的後座。
展甯酒量一般,知道自己的度在哪裡,隻有和馮瑞奇他們在一起會多喝幾杯,所以基本就沒有見她喝多過。
“一個内部小聚餐你怎麼喝那麼多。”,張玉彎把展甯的頭扶靠在自己肩上,扭頭幫她把遮住眼睛的碎發整理到一側。
“Dora要離職了,她說……”,說起這個展甯突然直起身體,看着張玉彎額眼睛裡神采奕奕,興奮難隐。
感覺到了展甯停頓言語後是讓她如此高興的重磅消息,張玉彎看着她問道:“說什麼?”
“她說她向Alex推薦了我。”,展甯揚起的眉頭都帶着小驕傲。
聽到這個消息,張玉彎眼睛一下被點亮,背一下挺直,驚喜的看着展甯不可置信的問道:“真的???她離職後推薦你任職人事主管???”
Dora是人事部門的主管,而Alex是他們公司亞洲區的執行官,也是他們的老闆。如果Dora向Alex推薦了展甯,那麼展甯是有很大機會在Dora走後納入人事主管空缺位置的考慮對象的,也就表明展甯有很大機會進入公司的中高層管理。
因為他們公司是世界知名的大型遊戲公司,晉升制度非常完善和嚴苛。她剛入公司時展甯才做上人事部下培訓開發部門的職能領導,現在三年多年過去她就有機會晉升部門大主管是對她能力優越性最好的證明,六年升到公司中高層在哪個公司能力都很出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