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展甯怎麼了？”，馮瑞奇湊近張玉彎在她耳邊小聲問道。

“沒怎麼啊。”

“沒怎麼她還那樣。”，馮瑞奇眼神瞥向斜對面和蕭蕭一杯接着一杯喝的展甯說道。

張玉彎看了一眼自己對面拿着酒杯攬着蕭蕭聊得哈哈大笑的展甯一眼，抿着嘴唇沒有說話。

因為她那句話，本來下午兩人鬧得挺僵的。在她說完那句話後，她都能清楚的感覺到展甯那時候身上浸出的無奈與悲傷。

那一瞬間她很恨自己，恨什麼也不道，就覺得自己讓展甯傷心真的就是罪該萬死，但是那要她怎麼辦呢。她在轉頭望向窗外的時候眼淚如滾珠般滑落眼眶，隻能無聲的擦去，根本不敢讓展甯看見。

兩人情緒都非常不好，本來是打算回家的，但馮瑞奇卻打開電話問一會兒怎麼安排。張玉彎那時候眼睛紅紅的，臉上淚痕都沒擦幹淨，心裡也正難受。本來想說算了不過了的，展甯卻拿過她的電話和馮瑞奇說之前那個酒吧聚。

來到酒吧後的展甯卻像完全忘了之前的事情，在踏進酒吧，看見蕭蕭和馮瑞奇後臉上就一直挂着笑。甚至拉着蕭蕭一杯接一杯喝酒，無論蕭蕭說什麼都像是狠狠戳中她的笑點似的，惹得她哈哈大笑，看到她這個樣子張玉彎心裡更難受了。

馮瑞奇不是傻子，快二十年的朋友了，即使展甯現在是在笑她也看得出她的異樣。那一杯接一杯的酒和故作輕松的笑聲明明是想在努力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不然怎麼會蕭蕭說早晨吃了什麼早餐她都能聽得那麼認真。

而張玉彎那看着展甯時那愧疚和擔憂卻不敢上前說話的眼神更說明了問題的所在，稍加分析他心裡就有點底了。

“你知道了？”，看張玉彎不打算開口，馮瑞奇便問了一個擦邊球似的問題，打算炸一下她。

果然就看張玉彎的目光明顯一怔，看着他有些震驚，一副你怎麼知道的樣子。但随後又扭頭躲避開，裝作聽不懂的樣子說道：“知道什麼。”

看她那故作不懂，不知是謹慎還是不想面對。馮瑞奇翻了個白眼說道：“我和她認識快二十年了，她喜歡女孩子這件事都是最先告訴我的。”

“嗯呐，那又咋了？。”，說完張玉彎拿起酒杯，慢慢喝着，不正面接馮瑞奇的話。

她不是怕馮瑞奇知道展甯喜歡自己的事情。她是不想從任何人嘴裡聽到這句話，即使她心裡很震驚馮瑞奇是什麼時候知道展甯喜歡自己的。但也不想讓任何一個人完全撕開她早已千瘡百孔的窗戶紙，仿佛隻要不說她就還能有點自欺的安全感。

“所以你覺得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你就和我說展甯今天這是怎麼了，你們又是怎麼了？”

“吃塊鳳梨吧。”，張玉彎用牙簽紮了一塊果盤裡的水果笑着遞到馮瑞奇嘴邊，有點強塞的意思。

鳳梨直接使勁兒的抵馮瑞奇嘴裡了，讓他不得不拿手接住。他知道張玉彎不想聊這個問題，咬了一口鳳梨，再看那邊還拉着蕭蕭聊天一杯接一杯笑得莫名其妙自己灌自己的展甯後，他不用問都大概心裡有點影兒了。看了一眼身旁低垂着眼跟人機似的吃着鳳梨的張玉彎說：“我算是知道展甯為什麼這樣了，她也真是倒黴遇到你。”

聽到馮瑞奇這話，張玉彎沒生氣，卻是看着他笑了一下。

看張玉彎那苦澀的笑，馮瑞奇暗歎，愛情真是個折磨人的玩意兒。也不知道張玉彎是怎麼知道的，現在好像明顯不能接受的樣子，但幹嘛不幹脆遠離展甯呢。這又是在幹嘛，兩人擱這兒拉磨呢。

“你确定不和我說？”，看張玉彎那也為其所困，自欺欺人的樣子馮瑞奇抱着手，斜眼看着她再次試探問道。

“說什麼，我沒什麼要說的呀。”，張玉彎又給馮瑞奇紮了塊鳳梨遞他嘴邊笑着說道。

其實蕭蕭也早感到了展甯的不對勁，而且明顯是因為對面的張玉彎。她心裡也是好奇這兩人是怎麼了，但另一個當事人就在對面，展甯又一副今天一定要把自己醉死在酒吧的樣子，讓她一時沒有機會開口。

“後來呢，後來你表妹和那隻狗怎麼回事？接着說啊。”，展甯臉頰染上不淺的酒意，但還是繼續拿起桌上的酒給自己滿上，仰頭一杯跟喝水似的一飲而盡後笑着問蕭蕭剛剛她說的故事下文。

“後來…，她見到那隻狗就也沖它叫兩聲。”，蕭蕭邊說話邊微微皺眉盯着展甯那像是固定在臉上的笑，心裡很不得勁兒。

在她眼裡展甯現在的狀态就像是随便逮住什麼都往心裡塞，還怎麼都不夠似的。今天是張玉彎的生日，卻一點沒有生日的氛圍，甚至從一開始最親密的兩個人連一個眼神都沒有交彙過。她百分百确定展甯和張玉彎之間出了很嚴重的問題才會這樣。

“哈哈哈，你表妹好可愛，有機會叫來一起玩啊。”

蕭蕭看她那機械的大笑，心裡很是不舒服。于是一把奪下她手裡的酒杯。拉住她說：“走走走，陪我出去抽根煙，你喝了那麼多也透透風去。”

說完就拉着展甯和對面坐着的兩人打了個招呼就出了酒吧。

酒吧裡不讓抽煙，所以酒吧外邊也有很多站着抽煙的閑聊的人

蕭蕭抽出一根煙點燃後吸了一口，看着一旁出了酒吧就好像失去靈魂似的展甯問道：“你和張玉彎怎麼了？”

展甯其實酒量很一般，剛剛喝了不少，現在一站起來，風一吹腦子就暈乎乎的，臉上的紅都爬上了眼角。聽到蕭蕭的話後看着她笑了一下，随即低頭踢了一下路燈柱子說道：“還能怎樣。”

看展甯嘴角勉強的笑，蕭蕭就知道為什麼了。“她知道了？”

展甯點頭。蕭蕭吸了一口煙，啧了一下繼續說道：“你表白她拒絕了你。”

“沒有，她看到了一些東西就知道了。”

“她不能接受？”

展甯搖頭，看着馬路上緩緩駛過的車輛，呼出一口氣說：“不知道，她能接受我但不能接受我喜歡她，隻想和我做朋友。現在正折磨我，想讓我妥協呢。”

蕭蕭皺眉看着有苦難言無處宣洩的展甯，心裡有點恨鐵不成鋼。說道：“那不就是不接受嘛，你還當着她的面借酒消愁，想幹嘛？想讓她憐憫你，同情你？展甯這也太舔狗了，早說了喜歡直女天打雷劈，你還硬湊上去，現在好了失去了潇灑自在的心。”

展甯沒說話，她其實知道當着張玉彎的面那副樣子真的很可笑，很幼稚，這樣的行為她曾經簡直嗤之以鼻。但是剛剛的她隻是想做些什麼來分散自己注意力，甚至忘了身旁的張玉彎，想要找回點曾經的自己。

“哎呀，她不喜歡你就算了呗，反正你又不缺女朋友，改天去我那裡一坐，那不還是咱們姬圈殺手嘛。”，正當下，蕭蕭也找不到合适的安慰的話，于是幹脆抽出一隻煙塞展甯嘴裡給她點燃，接着說：“聽我的，不喜歡咱就換，不要消磨自己。抽完這根煙咱們就潇灑轉身，不要成為别人的笑話，好吧。”

展甯其實不抽煙，但現在心裡是真不好受，也就含在嘴裡吸了一口。想到自己都這麼逼問了，那腦子被熨鬥熨過的慫包還能蒙着眼睛說她們是好朋友，她的心跟被寒冰浸過的刀子反複捅刺似的。

“不是我說哦，其實我覺得張玉彎也就一般。性格倒是挺好的，但也就這樣了，也不知道你喜歡她什麼。”。

蕭蕭吐出煙霧，腦子裡回想着張玉彎做出個人評價。反正她覺得單從外貌上張玉彎就配不上展甯，更不要說其他的了。心裡覺得她不接受展甯的愛意多少有點不知好歹，不識天恩的感覺，甚至她都想張玉彎有什麼值得展甯這樣被拒絕了還巴着不放的。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即使現在兩人關系很僵，但展甯依然不喜歡别人随意評價張玉彎，于是白了蕭蕭一眼，看着她皺眉不滿的說道：“你聽你這個話，和那些随意點評人的賤男人有什麼區别，年紀不小了識人的水平還隻停留在以貌取人，人與人之間最後相處的都是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