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墨家主想去哪裡呢?”
萬珍橋淡定端着茶呡了一口。
味道不錯,品質上乘,苦澀過後的回甘帶着一絲涼薄,格外适合這個季節。
被看穿了逃跑路線的墨箐硬着頭皮借口道:“我不太舒服,讓墨家外事堂的堂主與你商議吧。”
上次告别時還假裝自己一懂半懂,但這回是真要談事情,由她決定豈不是完蛋?左右現在身家豐厚,倒也沒有非跟萬珍橋鼻子插蔥裝大象的必要。
“呵呵,我又沒打算阻攔你。”萬珍橋低聲咳嗽了兩下,随後緩了緩氣。
墨秋晚看了看阿華,目光像是傳遞一樣,玄華又看向墨箐。
這麼虛弱也能做萬壽行的掌事,到底是怎麼震懾下屬的?總不能是靠商道資質吧。
小家主尴尬地沒有回頭,立馬蹿出了會客廳。
還不忘傳聲解釋[萬珍橋不是你倆惹得起的,而且不會有惡意,放心聊吧。]
眯着眼睛看夠了戲的萬珍橋等着墨箐走遠,拍了拍手掌,呼呼大笑起來。
“墨家主真是一如既往呢。”
她一動響指,身旁的“心腹”就紛紛全身僵直,随後胸口處被打開,從中飄出許多資料來。
“真正掌理大财坊市事務的人,是你們兩位吧。”
墨秋晚咽了咽口水,她要有這東西,帶出去就太氣派了!不過這等形如真人的高階傀儡,恐怕得浸透器之道不下六十年才能造得出。
眼下督促小福應該是沒用了。
玄華則眼中隻露出一絲驚訝,再無别的波動。
與家主相識的人都很詭異。
有的極為好運,像齊業裘的侄兒齊天喜,隻看了無極拳,大成境界的一擊就産生了可遇不可求的瞬間頓悟。
有的天賦恐怖,例如被收入族中的韓玉玳和韓玉嵘,一個以文入道,從傻子逆襲成才學滿腹的師長,一個得了廚道傳承之外還擁有不遜于陣法聖宗真傳之流的資質。
如今出現一個病弱的傀儡師,又算得了什麼?
“那我們就好好談談吧。”玄華語氣淡淡,往旁挪了挪,讓出一個位置。商道一事,她自認的确不如墨秋晚。
……
“……阿染,你每天就過這麼悠閑的生活?”此時躺在顔染身旁搖椅的小家主心情有些複雜。
前些日子她随随便便地把懸月分家的那些事情都扔給墨奉珺和新選拔出來的幾個上層處理,都這樣了依然很累。
再前些日子因為邪煞之軀的不安定,體内煞氣反噬,她又把自己關起來煉丹制墨,閉門不出。
還真不知道,現在顔染的活計變得這麼舒坦。
每天就像個包工頭一樣躺在這裡看田裡的人們滿頭大汗,瞧見茁壯成長的苗苗就驕傲到挺起後背,仿佛這一切都會歸自己似的認可。
“嗯哼,以前我可沒有這麼好的條件讓這麼多人來幫我種田。”哪怕是在初伏都院的那段日子,作為靈田管事總不能真的白吃白喝吧?
但在墨家就不一樣了。
娘子是家主,她是二家主,那等于她在墨家白吃白喝也可以。
真佩服你,無論什麼時候都能輕輕松松。墨箐心裡嘀嘀咕咕,她看向換了個姿勢曬太陽的顔染,忍不住推了推。
這家夥肯定聽到自己的心裡話了,怎麼一點表示也沒有啊!
這要以往,可是都嘴欠的調戲起來了。
而且顔染嘴裡的“我以後會讨回來”也根本沒有付諸行動。
虧我……虧我還期待了一下……她心虛地挪開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