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又林是突然才發覺,好像墨家的大人們,都是聽得懂靈獸說話的。
“條紋說要帶你們出去冒險,别走太遠哦。”少主拍了拍巨大白虎的後背,搓了搓黑白相間的皮毛,給她們每人遞了一枚符箓,笑呵呵地離開了。
碩大的虎頭點了點,蹭在三個孩子的身上,居然都抱不住。
這是怎麼聽懂的呢?梁又林格外好奇。
“條紋,你再下來一點。”夠不着後背的予玟揪了揪虎爪子。
白虎于是嗷嗚嗷嗚兩聲,很是順從地趴在地上,等待孩子們抓着自己的皮毛一點一點爬到背上。
梁又林是被予玟和予戈組合着拉上去的,因為她才剛剛開始修煉,還未将足夠的靈氣引入體内,算不上聚氣境修士。
兩位小主人修煉的資質很高,才不過五日就踏入了聚氣境一重。她偷摸想着,幸好比她厲害。
她也是聽過許多傳聞的,仆從的天賦若是比主子優秀,要麼成為徹徹底底的死士,要麼就不為己用,須毀去。
墨予元遙遙望着條紋載着三個小孩子,邁着輕快的步伐,晃着尾巴就遠去,摸了摸身旁的狼獸,又看向跟狼獸似乎很不對付的齊天喜。
“我隻是幫予仁看着點藍湖,你怎麼這般劍拔弩張?”
予元拉過她的手,仔細地捏着拇指和小指,笑容溫潤。還是小小年紀,就已經生出一股柔和如山泉的氣質。
狼獸藍湖噴了噴鼻子,淡淡地哼了兩聲。它本來是想跟随家主的,奈何家主身邊有那頭困脈幽犬跟奇怪的赤火狐在。
退而求其次,當然要在家族中選擇合适的禦者。
墨予仁就是那個被它選中的人,甚至願意接受她為它取的名字。
“藍湖,那你在這裡乖乖的,我跟天喜先走了。”
狼獸鼻頭出氣,哼,别家的人族真是卑鄙狡猾,連家族靈獸的醋都吃,沒肚量!
齊天喜眼神略有些得意地看了看藍湖,随後牽着予元的手往坊市街道走去。
近些日子齊家酒肆賺了大錢,于是她的零花也水漲船高,可以輕輕松松地約予元去逛街,也不必總是她來出靈石了。
并不在乎那區區幾十枚靈石的予元笑了笑:天喜好像自從來到大财坊市後,眼神都澄澈了許多,不再摻雜那麼多的考慮,更像個普通的小孩了。
兩人手拉手,彼此握得很緊,又不肯輕易松手。
不久後,予仁訓練完回來,瞧見藍湖一個狼孤零零地趴在地上,眼神瞥到自己時發出委屈的嗚嗚聲,就知道予元姐又被齊天喜騙走了。
“不孤單,不孤單哦。”予仁蹲下去,揉了揉狼腦袋上黑灰的粗糙毛發。
那雙像平靜湖面般的藍色狼眸裝可憐很有一套:“嗚嗚,嗚嗷嗚嗷嗚!”主人,你之後找到伴侶,是不是也會像這樣懶得理我?
“不會的,談情說愛哪有修煉有意思!”小予仁語氣堅定。
根本就沒有想過,十幾年後自己會跟藍湖一起,翻山越嶺地去追尋一個女子。
……
另一處的樹蔭下小布丁們趴在桌上,對着課業發愁。
二家主倒是好心,給她們一人送來一顆巴掌大的甜果,咬一口飽滿多汁,味道甜到了心坎裡。
但這隻能舒緩一下情緒,對她們的課業并無太大幫助。
“要是暗水在就好了。”予惟抓着毛筆搖來晃去,墨水差點甩到兩位妹妹的冊子上。
予翊不動聲色地抓起冊子,挪了挪位置。
“暗水也還小,隻是會說人族的通用語言,稍懂些徵州方言,你還想讓她替你做作業嗎?”
“哼,兩個人做總比一個人快!”予惟不忿地反駁。
予聖默默不發言,她是第十代的孩子裡,被家主最為看重照顧的那個,因而作業是别人的兩倍。
她才應該抱怨找個人來幫她才是。
玉玳師長瞧着是親切友善,布置起功課來,居然這麼冷血不留情。
她不禁懷疑是不是因為,自家娘親和玉嵘姨姨走得太近,帶得師長少了許多和姨姨的相處時間,才變得這麼殘暴的。
“……小妹!”
“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