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是很懂商業運營模式的墨箐就在旁邊默默地聽着自家的商業大戶和張金山熱烈的讨論,感覺自己好像個擺件。
“大、大人……”後頭排着隊的散修探出頭來。
“稍等。”
小家主将被未來财富沖昏了頭的墨秋晚拽過來,自己則帶走了張金山。
她思慮片刻,摘下手腕上的儲物镯。這是墨家自己的法器,上面有專屬刻印,隻要其中的族印沒有被磨滅,家主就能随時追蹤去向。
“拿去吧,裡面有一萬塊靈石。”她将手镯遞交到張金山的手中,“既然秋晚這樣看重你,你今後就跟着她幹,若背後家族,也就是崇口張氏也願意追随,自然再好不過。”
“給我一個期限,你幾時會回來上工?”
望着眼前年紀不大的小家主,張金山興奮過頭的情緒漸漸平複下來,面上滿是認真。做商販這行的,最是需要得人看重。
擁有如此信任,張金山決意不辜負靈玄墨家的期許。
“家主!給阿山兩月就好,趕在夏時前,崇口張氏全族遷徙而來,效命于您!”
這也實在太誇張了。墨箐的眼皮跳了跳,雖然不是頭一次被恭維,但這恨不得把一條命豁出來給她的眼神真是不多見。
揮揮手讓張金山離開後,墨箐伸了個懶腰,慢悠悠地往毀壞的山門處走去,登上靈舟,腳步輕微地進了房間,抓開被子蒙上就睡。
果然還是偷懶的時候睡得最香。
想到墨秋晚面試着衆多散修時那張苦兮兮的臉,墨箐就不由得笑出了聲。
“小箐,蠻開心的嘛。”帶着些沙啞的調侃忽然在小家主的耳旁響起。
顔染側着身子,全然是睡眼惺忪的模樣,漂亮的綠寶石雙眼微微彎起,近乎會發光的臉甚至給人一種朦胧好似夢中的感覺。
睡得滿頭亂發也不妨礙這張笑顔有多治愈人心,反而增添了幾分淩亂中的華麗。
略有些呆滞的墨箐回過神來,微紅着臉,眼神往枕頭處挪了挪。
“報仇雪恨了,當然開心啊……”
她的手指在竹席單上轉着圈圈,“隻是,我也沒想到,算計了墨家,令族人們差點流離失所的罪魁禍首,竟會是兩個男子。”
畢竟是這樣的世界,碰到男人掌權的勢力,本應十分罕見。
“龐等嬌的心情我不理解,也覺得很奇怪。”
“我先前與龐輝單獨聊過,前代龐家主不是個好人,但對子嗣倒是極好的,雖然總執着于不靠靈胎來生女兒,卻也從未偏待過家中男兒。”
“就算是取了那樣的三個名字,但在這種時代,這種世界,仍然鼓勵他們上學、識字、修煉,寵愛其為非作歹,更是送進了宗門中,書信不斷地替他打點。”
若是放在自己穿越前的那個古代,轉換一下性别,是決計少有人能夠做到的。然在此方世界,卻是常規事項。
沒有人會因為生了太多男孩而被指指點點,也沒有人會單純因為性别要求其束縛在家門之内,更沒有人會嘲諷男子不該到課堂上來,不該上街抛頭露面。
說是母系社會,可整體平等水準,比墨箐想象中的要高多了。
除了因血脈問題無法繼承家業之外,男子擁有的自由同女子無異。
“若他隻是怨恨自己不能成為家主也就罷了……”墨箐十分不解,腦袋裡實在轉不過這個彎。
“可不止如此,他想要墨家死,也想要整個龐家變成怪物,其實他恨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