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的,阿母的房中一直有道暗室,除了阿母自己,隻有郡守姨姨才能進入其中!那枚靈卵,就藏在那裡!”
楊老大講出自己躲在角落裡看着兩位長輩護送靈卵的經過,那時的她剛滿四歲,恰好是記事的時候。
瞧着叽叽喳喳不得安生的孩子們,老管事歎了口氣,還是長話短說了。
大小姐所在的家族,是為當初跟随天道使者滅除封印煞氣其一的淩家,沒落後便隐去塵世。因此也逃過了百年前邪仙柳蛇的大屠殺,勉強存活了下來。
然餘下損失慘重的修行勢力聚合起來,盯上了實力一直沒有進步,隐世不出的淩家,發動了修行者之間的戰争。
這一戰十數年,大小姐與其伴侶的靈胎在如此關鍵的時刻,被族中祭祀天師斷言為災禍,将吸取邪煞,成為傀儡,拖累家族。
實行了一系列封印手段後,大小姐帶着靈胎離開淩家,卻半途中遭遇埋伏,身受重傷,沒有足夠的靈氣恢複,命不久矣。
在将死之際遇見了曾經的凡人友人,出于信任也出于無奈地将靈胎與往昔記憶交托過後,在雪中逝世。
相識于白雪,也相别于白雪。
順應大小姐的心願,老管事與郡守商量過後,将靈胎安放在暗室之中,靜待它的孵化。
為了不顯得靈胎孵化後,孩子出現得突兀,老管事開始在城中搜羅無家可歸的孩子。要麼送進來做小厮,要麼托進城中的好人家。
又一番精挑細選,最終收留了這八個孩子。
楊家八子全部陷入了沉默,原來自己隻是一個鋪墊罷了。然而一串兒的姐姐哥哥望向自己疼愛了六年的小妹妹,心中又覺得沒什麼了。
淩小久有些呆住了,她是想過,自己應當是修行者家族的遺孤,卻沒想到母族的從前是那般情況。也難怪阿母留下的玉佩,能夠吸收煞氣,保護了她許久。
不知道為什麼被老管事硬叫來的墨箐在門口也聽傻了,告訴她有什麼用,她自己還有一大家子要管。
以淩小久的體質,帶回墨家的話,兩個邪煞之軀聚在一起,她都不敢想象到時煞氣會有多猖狂!
磨着牙糾結了許久……
啟程回都院的日子比顔染想象的要快,她倒是不清楚,小箐純屬是怕被托孤才溜得飛快。
終于能夠坐上靈舟的墨箐感到一陣舒爽,岷州那破地方不愧為修行者禁地,真的是寸步難行!稍微飛一陣子都有可能被黃牌警告,鬼知道她已經被迫摔下來多少次了。
如果沒有特殊需要,她想,她是不會再來這個靈氣稀薄的凡人大域了。
“所以,你最後留給淩小久的修行法訣隻有普天術嗎?”顔染靠在門沿上,朝着底下望去,屬于炙州顔色的土地逐漸覆蓋了視野。
“她又不是墨家人,我總不能把家族功法教給她吧。”墨箐轉動着靈舟輪盤,挑着眉笑了笑,“但我也沒你想象的小氣。”
“修行功法這種東西不好外傳,可身法什麼的,又不在此列。”
她長呼一口氣,覺得真是把在岷州受的憋屈給噴了出來。
“我看她天賦挺好的,萬法皆可入道,說不準她就是那個以身法入道的天才呢?”
顔染歪了歪腦袋,小箐真是傲嬌啊。墨家身法“入夜深”修煉至大成後,能夠完全遮蔽自身氣息,聚氣境小修士抵達這個程度後,哪怕是尊者也得費一番力氣才能破除。
走前小箐還特地冒着被調查令再次警告的風險,動用力量将淩小久體内的邪煞之軀給掩藏了起來。
怎麼也夠她如此成長三十年,注入封印的靈氣幾乎将體内抽空。
結果到了這人嘴裡,就輕飄飄的過去了,好像沒做什麼有用的事情似的。
心軟成這樣,不愧是她的小箐。
扭頭一眼就立刻知道對方在想什麼的墨箐狠狠地瞪了回去。無臉怪心裡的想法還挺肉麻!
就當做沒看到那臉紅到脖子根的樣子吧。
顔染心情大好地準備回去補覺了。
隻有駕駛着靈舟的墨箐十分郁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