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劍門與不燼聖地兩方小輩的恩怨告一段落,時潮生站在高台之上,等待着下一位挑戰者。
她的目光掃過世雷宗觀席。
沈同裳會意,一躍而起,藍紫色雷電如坐騎般匍匐,任她所乘,站到了時潮生的面前。
“潮生,你剛和渡海水劍比過一場,靈息虛虧,不如稍作恢複再與我相戰吧。”沈同裳雙手環胸,勾唇輕笑。
桀骜不馴的沈少主向來不喜成為車輪戰的其中一員,隻想挑戰全力以赴的對手。
時潮生倒也不跟她客氣,一次吞服了今日的三顆丹藥份額,身上的氣息迅速恢複,很快便抵達了還未與黎永歡戰鬥時的水平。
甚至比那更加渾厚!
自己這位發小十七歲踏入蘊魂階,如今融靈境八重,即便有宗門資源傾斜的要素在,也已經是相當驚人的修煉速度。
年青一代中,也就隻有融靈境六重的阿姐時海平能與之一戰。
而時潮生作為三人中天賦最差的那個,突破最晚,如今隻有融靈境三重。
整整高出五重境界的壓力不可謂不大。
她當然不會為了所謂的臉面硬撐着跟沈同裳鬥呢。
盡管規則上說明了不允許高境界者挑戰低境界者,但畢竟少年們血氣方剛,隻要雙方都同意,裁決方自然也無話可說。
雷光與劍氣傾撞在一起,爆發出耀眼的光芒,幾乎掩蓋住全力相戰的兩人。
時潮生熾炎雙劍的威名并不虛假,即便是面對比自己高出如此多重境界的沈同裳,這第一擊也并未落入下風,實在是實力底蘊深厚。
而顯然隻是稍作試探的沈同裳眸間閃過一絲驚異,即刻喚出數十張符紙,尺長毛筆沾血作畫。
丹師、符師、禦者等百藝修行者因着很多規矩,在論武集會算是十分弱勢的。
吞服丹藥與使用符箓都有限制次數,禦者也不能出戰高出自己太多境界的禦獸,同時為了修煉這些百藝技術,境界便很少有能跟上來的。
為了稍加彌補這類人群,論武集會也規定,若是當場煉丹,不論煉制多少皆可用于戰鬥。
符箓自然也是如此。
早就聽聞世雷宗少主,不僅有通天的雷法資質,還極為擅符之一道。
但親眼見到現場以己身血液為媒介畫符戰鬥,觀席上的衆人仍是驚得目瞪口呆。
這至少也得是六品符師的水準了吧!
年僅二十一歲的六品符師,在整個炙州億萬人口中,絕對翻不出來第二個!
要知道,七品和六品雖隻一品之差,卻是百藝技術中難以跨越的天塹。
絕大部分人終生都會停留在七品程度,而且其中不乏被稱為神童天才之流。
看得墨箐暗自咂舌,果然隻要沒有堕入邪道,沈同裳就是絕對的天之驕子,炙州年青一代的領頭羊,傲氣十足的少主大人。
數十張符箓化作不同法術攻向時潮生,雙劍并用也隻能阻攔住八成威力,剩下二成全是結實打在了全身。
隻不過如此也打不退時潮生,她怒喝一聲,渾身泛起金色光芒,強烈的火焰氣息籠罩,有巨大炎魔凝成實體。
沈同裳霎時變化手中毛筆,将其伸長如棍,甩出數滴散發着藍紫色電光的血液,親身與炎魔拼殺在一起!
看到這招數,墨箐瞪了瞪眼,腦海中沉寂已久的家族傳承活躍起來,竟是灌輸了一門祖傳神通給她。
墨家先前本就是制墨讨生壯大的,每個族人都有着這麼一門好手藝,生來便在此道天賦絕佳,卻沒有符道傳承在身,讓墨箐奇怪得不得了。
如今她感知到這門神通功法後,才真正知曉,原來靈玄墨家八代家主都沒有琢磨透,祖先傳承家族制墨工藝的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