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就福利來說,過了考核期能留下來的話,待遇算是同類工作裡鶴立雞群的,就算老闆投機取巧了點也無所謂。
一想到曾經畢業出來被學校亂發配的日子,墨箐至今都牙癢癢。
短差時間不長,墨箐待到第七天夜裡要走的時候,一直忙于農活的顔染過來道别,還給了株小盆栽。
龍血樹小盆栽上挂了三四個鼓鼓囊囊的紅包,橙色拖把狗特别認真地說回去了再拆,搞得墨箐忍不住想笑。
反正考核期結束她還會過來一趟,又不是見不到了,面色還搞得那麼凝重。
“對了。”墨箐一隻腳剛踏出農場,身後傳來那隻拖把狗的喊聲。
“我還是想看,極南雪的結局!”
冬季微風吹起她厚重的前發,碧綠色雙眸亮晶晶的,南方沒有冰霜,墨箐卻看到了有飛雪落下。
她像自己筆下的那個高中生一樣,心口慌動,跳得愈發快速,聲音大到遮蓋了風聲。
有個從未見過的人影跟顔染的身形重合。
原來氣氛是這麼重要的存在,哪怕不在玻璃棧道上,也會産生吊橋效應啊。
她沒答複,轉身帶着小盆栽鑽進了車裡。
結局嗎?她想過要寫,但随着園藝師不再登錄賬号,永遠消失在網絡上之後,就再也沒有靈感了。
那個站在門口等待鄰家姐姐邀她進去的高中生,已經二十八歲。是個或許成熟,也或許可靠,不斷模仿着初戀,卻說自己已經走出來的蠢貨。
再一次躺回家裡溫暖的被窩,龍血樹小盆栽被墨箐随手放在客廳茶幾上,沒什麼精力拆紅包,畢竟從郊區回城中心的路不短,她有些累。
縮在被窩裡好半天,墨箐翻了個身,發現了一件放在棉被底下不知道多久的内衣。
她沉默了一會。
她忽然覺得不疊被子也是有弊端的。
那天顔染面對母上的問候落荒而逃,忘記自己還有這麼件親密的東西沒收走。
以及,它到底為什麼會在……她的床上。
一個墨箐自己都不想相信的猜測在腦海裡逐漸形成。
她宿醉醒來的清晨,衣服确實穿上了,但卻是穿反了。以為是酒醉發瘋套錯了方向,難不成……
鬼使神差下,墨箐撿起那件小衣服,張開後盯着看了好一會。
拖把狗會穿衣服已經是件奇事了。
她想說服自己,區區一隻顔染是會拒絕長相普通的自己,且利用做農活積攢下的力氣推開的。
而不是……收了母上的紅包,開二十五萬的工資,在應屆生面前調侃兩人的關系,臨走前送一盆充滿暧昧的盆栽。
怎麼辦,她好像真的惹上了拖把狗老闆。
“……姐姐,下次做變态前能不能把門關上?”一向面無表情的墨華有些繃不住臉。
而身旁的玄卿晖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哇喔”了一聲。
此時墨箐覺得錯在顔染。
她一定是故意留下灰姑娘的水晶鞋,好讓堂妹和阿晖誤會她的。
其心可誅!
正在肥地的顔染沒忍住打了個噴嚏,擡頭望了望天,是有點冷,該多加件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