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進入初伏都院之前,難道不知曉,日之院與月之院是共生關系嗎?”
丹師煉制丹藥補給武者,武者獻出忠誠保護丹師。
每個月之院的武者,從第二個學年開始,就會與日之院的丹師結對修行,開啟曆練。
二者相輔相成,加之都院的扶助,這才使得月之院這些“被挑剩下”的人們,日後成就大多不遜于中伏都院的争鬥之子。
“初伏都院的丹師與武者,是共生、合作的關系,你們出力,丹師出資源,等價交換。”
“而你這言論講的,好像日之院隻負責吸血月之院似的。”
墨箐神色冷郁,緊緊拽住時潮生。她目光掃過月之院衆人,大多學子不知是懼怕還是羞愧,皆是低下頭來,不言不語。
“……那你怎麼解釋,都院的資源優先向日之院傾斜這件事!”郭不徊眼見局面不受自己控制,急忙又道:“什麼事情還不是緊着丹師來,何時注意過我們這些武者?”
墨箐按住恨不得将人大卸八塊的時潮生,掃去一個眼刀。
“你要這麼說的話,那星之院的存在豈不是毫無意義?”
“都院為那些資質不足的散修提供修行場所,規範功法,讓其少走彎路。可其中所出學子,做出一番成就來的少之又少。”
“星之院就是一個以善意為基礎創立的學堂,日之院和月之院,才算得上都院的未來。”
“但現在看看你們,真的有能力保護丹師?我看是拖後腿吧。”
“不可否認都院對丹師更加優待,但你們也想清楚,作為共生關系的一環,這些傾斜向日之院的資源最終都會變為丹師們的襄助,以不同的方式回補到月之院。”
郭不徊越聽越抖,他就是仗着月之院的新學子還看不明白這些,才敢那般放肆地诽謗。
如今被一一戳破,怕不是很快就會被趕出都院。
“但是啊,你們也太弱了。”
墨箐嚴肅的大道理講完,又話鋒一轉。
“我也是新入學子,還是日之院的丹師,玩個鬼抓人,你們居然能全暈過去!換成真鬼,可不就身死道消了嗎。弱成這樣的武者談何保護?”
“如果你們能力不足,無法維持日月雙院的共生關系,大概就隻能被都院除名,回家窩在母親懷裡委屈哭哭了吧。”
她的語調輕松,滿臉無所謂,甚至有些不屑地将所有學子都瞥上一眼,充分利用了自己的炮灰設定。
時潮生瞪了瞪眼,發現原本沉浸在道理中有所悔悟的學子們個個變得敢怒不敢言,的确是不再理會郭師長,轉而将矛頭對準了墨箐。
她順手出劍,看也沒看一眼,就将還想說歪理的郭不徊給砍暈過去。見還是無人在意,心裡大為痛快。
“那不一樣,你是院老真傳,不是尋常丹師,怎麼與我們相比?!”有學子不服氣,喊出來後又縮了縮身子,像是想起了被打暈時的場景。
“你們我随便打,可我就打不過潮生師長啊。”
墨箐眨眨眼,一副無辜的樣子。
“你們的郭師長我随便踢一腳,他都攔不住,但你們的潮生師長,我就是拼盡全力也接不住她一招。”
“綜上所述,你們到底想跟着誰修行?”
她微微轉過頭,給了時潮生一個安心的笑容。
夜裡清風吹拂,帶動了小仙人的發絲飄揚。她明亮的紅棕色眸子裡閃爍着智慧的光芒,即便不去遮蓋,不去單拿某個地方來比對,時潮生也忽然覺得,她……美得令自己心動不已。
……
所有學子都瞧見了郭不徊的蠢樣,又明白過來日月雙院真正的關系所在,隻要腦袋正常,自然是都更樂意跟随時潮生修行。
而今她們也不再多糾結什麼“挑剩下”的事情了。
如果她們這些次品能靠着與丹師共生,就取得跟争鬥之子同樣的成就,那不就說明,她們才是更厲害的武者嗎?
“白幼遐,我們去與潮生師長道個歉吧。”
“是啊……細細想來,她安排的訓練都對我們有益,是我們從未領情。”
幾個學子圍在白幼遐的身旁,勸說着她一同去尋時潮生。
“那個煉丹天才,叫什麼名字?”
白幼遐沉默許久,終于開口。
同窗學子撓了撓後腦,“好像叫墨箐吧,她在日之院很受歡迎,真搞不懂那群丹師的想法,這人的性格明明那麼差勁。”
“來年,我要她做我的結對丹師。”
僅剩沒有鬧騰的那幾個月之院學子隻是看了眼白幼遐,默默将目光投向與時潮生并肩走遠的墨箐。
雖是同屆學子,但她們看得出,墨箐的實力遠在衆人之上。
教訓郭不徊和這群不聽話的學子,還要将她們幾人叫上,就是在警告,不要想着有些關系就混在其中。
“殺”郭不徊震懾以白幼遐為首的那群學子,又“殺”不聽話的學子們,來震懾她們這些尚未造反之人。
一場談話,力壓了月之院包括時潮生在内的所有人。
這就是日之院的絕世天才嗎?手段高明,滴水不漏,果真不俗。
【墨箐并不知道自己被想成了城府極深的大謀師,她隻是被時潮生抓着去散步了。
“好想回去吃酒釀百味雞啊。”墨箐心裡想着,也不知道顔染這會是不是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