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着實有些不合時宜,但奈何對方确實沒有惡意。驚繁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不知道自己哪裡說錯話的墨奉珺隻得繼續往前走着帶路。
因着懸月城有大型靈寵不得上街的規定,條紋被喊回了鳳生的學子洞府,這會幾人身邊,隻有卧伏在肩頭的斑點和隐匿着身形,幻化為普通小犬的大黑。
孩子們沒能察覺的事情,大黑都一清二楚。
在距離她們不遠的地方,有幾道熟悉的氣息,如影随形。
自從墨箐将齊聞接回墨家後,就接連不斷有不知名的影子默默跟随。弄不清是敵是友,因而隻能多加防範。
這也是為何要将大黑留下的理由之一,有一個采魄境的靈寵保镖,幾個孩子又身在徵州最安全的學院,走在大城之中,能夠極大程度地規避風險。
一天是逛不完整個懸月城的。
墨奉珺這麼說着,發現沒人聽她講話。于是硬擠進了小小孩同盟的範圍内,第一次見面的那股傲氣仿佛不存在一般。
這時的她才真正像個約摸七八歲的孩子。
齊聞靜靜看着她們在街頭彼此追逐打鬧的模樣,側頭瞄向大黑。
暫且鳳生那邊有斑點在,它是一隻十分機敏的尋寶鼠,對危機的直覺相當準确,可以先不去擔心。
“那些人又來了?”她蹲下,伸手揉了揉大黑的腦袋。
幻化而成的普通漆黑小犬嗚噜嗚噜兩聲回應着。
“大黑,陪我去看一眼吧。”
小犬随着少年背影而去,隐入日光照耀下的陰沉。
跟其餘接近煅骨境,需要不同煅骨素材的墨家人不同。齊聞體内封有母親的修為,時機一到,便會充分融合,幾乎沒有升級的瓶頸。
因而即便她的軀體還隻有通脈大圓滿的層次,得益于齊家春池循身功,所體内蘊含的靈氣液滴也早已抵達煅骨後期濃度。
她所使法術,威力将是同輩普通人無法抵禦的程度。
可以說,現在的齊聞,已經能夠跟無限接近蘊魂階的煅骨大圓滿強者稍微硬碰硬,以弱對強了。
這正是她敢于去直面那些影子的底氣之一。
“天天姐算得好準,阿聞姐果然離開了!”知雪縮在鳳生的懷裡,仗着自己年紀小,蹭着領口抓得緊緊。
“她應該很想解決掉吧。”
驚繁瞥了一眼硬要跟上來的墨奉珺,故意不把話說清楚。
“我們可不能讓阿聞一個人孤軍奮戰!”
鳳生抓緊知雪的後背,一邊防止她摔下去,一邊腳步迅速地往前奔去。
身法——入夜深!
小孩兒的身形混入人群,竟漸漸散成風沙,不見蹤影。
“這身法……”墨奉珺微微皺起眉頭,似乎覺得有些熟悉。
驚繁斜眼看她,似乎隻要她想起來這是墨家的傳代靈法,就要将其打暈過去一樣。
“我族‘起時晨’也能做到同樣的效果!”
天下不知有多少種功法,作用相似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墨奉珺額間朱砂晃過一亮,體内靈氣緩緩散出,伴随着微光,人影融為水汽,同樣隐去了身形。
算是松了一口氣。驚繁并沒有學會這兩門身法,不過鳳生及時将斑點扔了過來。
循着斑點的追蹤,她腳步輕快,迅速追上。
……
“池家的血脈都流落了這麼些年,估計都沒人再談論了吧。”
“十二年過去,族裡還有多少人記得秉荷大人?”
“那更别提她的孩子了。”
穿着如普通百姓般的幾人在房頂上閑聊着,她們的面龐皆尤為平凡,令人看多少眼也難以記住。
“也就二長老還執着于讓那孩子認祖歸宗了。”
“我們也盡力了啊……”
“出行十二年,哪天回去估計我孫兒都會喊奶奶了。”
她們一人一句地抱怨着,隻要保證目标的氣息仍在附近就足夠。
并沒有誰察覺到,少年與黑犬,落到了幾人的面前。
一片覆滿了靈氣液滴的水色領域,幽然展開。
領域中不僅有着幾乎将人腰背壓彎的重力場,還蔓延着肉眼不可見的細微雷電。
若是輕舉妄動,便會渾身麻痹倒下,再無反抗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