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輝往儲物法寶中稍一揮手,近百封紙面泛黃的書信便整齊出現在空中。
“墨少主,這些便是龐家上代家主與子嗣的通信。”
這個身在靈符宗的子嗣,是上代龐家家主的第三男,身負單相靈根。
但畢竟是個男孩,不得繼承家主之位,恰好送去靈符宗做外門徒生,瞧瞧能不能勾個關系回來。
一次意外,令他得知了靈符宗高層的機密。
宗主以身做容器,利用引雷之法,降下聖魂,實力飛速長進,不過短短五年時間,竟從采魄境七重瘋漲到十二重之多。
同時,得到聖人之息的部分長老、徒生,也獲得了空前強大的力量,每次啟用,代價不過是最為沒用的“容貌”罷了。
他本就因隻能做個外門徒生而心生不甘,如今有了變強的方法,自然是迫不及待撺掇着母親一起實施。
但孩兒畢竟隻是孩兒,他并不了解自己的母親。上代龐家家主較為貪生怕死,随着年紀增長,也愈發擔憂自己的性命,幾番思考下來,發覺這所謂的“聖魂”恐怕不是什麼善類。
雖說她不是好人,欺淩鄉裡之事沒少幹。但的确是個心系族人的好家主,想到聖魂可能會對族人造成不利,即便自家三男不斷催促,也仍猶豫着。
直到靈符宗抛出誘餌——墨家秘寶。
“這麼說,她對墨家打主意,是有兩方心思。一為奪取墨家控妖秘寶,二為拿我墨家人試探聖魂真假。”
墨箐聽罷,一想到若是自己沒穿越過來,那些與她朝夕相處的族人就要成為惡心的容器,頓時心頭怒火叢生,有些後悔當初沒能親手折磨死那萬惡的老賊。
見到墨少主如此勃然大怒的模樣,龐輝作為龐家現任家主,額間冒出些許冷汗。她敢這樣直說自己的調查結果,其實也有對少主不會遷怒于無辜者的信任在。
“……那老賊的子嗣呢?他不在龐家,應當是躲在靈符宗不敢回來了吧。”
墨箐深吸一口氣,平複了心中跌宕的情緒。
齊閱見伴侶如此緊張,上手擦了擦她額間的汗珠,握着她的手,眉目間都是安慰。
被安撫過後的龐輝顯然鎮定多了,她回道:“龐三男,名喚等嬌,聽聞母親已死,就立刻與龐家斷絕了關系,搭上宗門内某個徒生後便再無消息傳來。”
墨箐聽着這個名字怎麼好像在哪裡見過,實在有些好奇,她忍不住問道:“他一個男子,為何叫等嬌?”
想過可能會問那人在靈符宗的職位或搭上的關系線路,卻沒想過會問名字,龐輝撓了撓頭:
“等待嬌娘出生之意,畢竟他是上代家主的第三男,在之前的長男、次男,名喚若妹、亞汝。”
聽着都有點無語了,墨箐不由得聯想到上輩子在山區的所見所聞。
不過,她并沒打算改變這種現狀。比起那些女孩們被起出的“賤妹”、“夭去”一類的詛咒名,這個世界已經夠平等的了,沒必要給男子另外折騰特權。
都修仙了,他們自己修不上來、血脈不純,那也是他們的問題。
至少“等嬌”、“若妹”、“亞汝”在字眼上是好看好聽的。
重回原初話題,墨箐大緻詢問了一番關于靈符宗結構與人口數量的信息,得知近期宗門封閉,内裡情況變得神秘,誰也無從得知。
但先前的信息倒也能給個參考。
靈符宗先前擁有徒生一千二百餘人,聚氣境約有六百餘,通脈境約有五百餘,剩餘的煅骨境徒生年紀大多也在七十歲往上。
長老數目十六人,其中蘊魂階七人,餘下者皆為煅骨境後期境界。宗主本人修為,尚未可知。
“靈符宗徒生雖多,卻并不是個個忠于上層。”龐輝見墨箐擰着眉頭,像是思慮如何報仇一般,連忙說道:
“您也知道,徵州南灣的修行者家族多被靈符宗奴役,早也心生不滿,又苦于沒有機會逃脫。
隻要擒賊先擒王,率先一步斷絕它的傳承,還衆位徒生自由之身,便不必與之全面開戰。”
如此倒也是,靈符宗恐怕還沒有生神境高手,無法給掠來的家族幼童烙上靈魂印記,隻得簽訂天道契約。
若能先行一步把宗主一類的人物除掉,就不用面對那千二百餘人了。
“你說的有理。
另外,我還想問問,你對邪仙柳蛇,有幾分了解?”
墨箐心底想着該如何算計靈符宗,因而看上去面色不虞,這一問有些吓到龐輝。
“我、我将知道的都告知您,求您放過龐家其餘族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