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不論怎樣,生靈們總是喜歡被誇漂亮的。但她作為一個人族女子,好看過了頭,總要被當花瓶。
有些男郎似的秀氣的女子,還容易叫人起怪異的綽号,被當做沒本事,隻能吃郎君軟飯的家夥。
不過……她側頭看向墨箐。
畢竟是大喜的日子,偶爾露出來一兩次也行吧。
目送着兩人離開去祭祀台的身影,墨滔坐到大黑龜的背上。心想幸虧邊林城那邊隻擺三天流水席,否則二家主真過去露面,不知要驚掉多少人的下巴。
家主成婚,目前又沒有長輩存活,自然由年歲最大的那位擔任祭祀天師。
墨泉音已然換上了天師白袍,站在祭祀台上。
衆多族人和盟族友人圍于通往祭祀台的道路兩旁,等待着新人共同步入。
“……真的要牽手嗎?”
墨箐糾結了一會,生硬地把小指頭勾在顔染衣袖上,覺得這樣就已經是極限了。
沒一點猶疑,顔染輕勾唇角,一掙一脫,反手握住了墨箐。
“你……!”
“娘子稍安勿躁,必要的儀式怎能不遵守呢?”
本來看不清臉的時候,顔染說再多這樣的胡言,墨箐也不覺得如何,隻有揍人的欲望。
但這張無辜純淨的臉一露出來,她就忍不住軟了手,被捏得牢牢的。
“那人是……二家主?!”
“咱們未來的小少主,恐怕再不濟也得是天仙級别了。”
“我現在原諒二家主強迫家主結親的事了。”
墨華抖了抖手裡的木碗,差點沒把喜慶飯給撒出去。盯着那雙十指相扣的手,目光陰沉到要滴出水來。
小黑兔子被一個化形的煅骨境兔妖恭敬地抱在手中,遠遠看着兩位新人一步一步走上祭祀台,眼中情緒複雜。
殷爍不像墨華那樣年紀小,偶爾暴露出真實的情緒,她明白二人隻是逢場作戲,綁定關系來換取絕對信任,不過一場交易罷了。
但看着心上人與别人成親,總歸是不舒服的。
“心間相合——”
“禮行諸長——”
“叩拜天地——”
熟悉的祭祀話語在墨箐耳邊響起,幾個月前,這些台詞可還都是由她來喊。
同時,她也注意到,顔染“禮行諸長”中的躬身行禮,顯然是面向整個天地的。
與隻向天道起誓的實親儀式不同,要想捆綁融血姻親,須向水盅裡奉獻心頭精血,直視對方的雙眸。
以此生為代價,宣告将與面前之人,永世不可負、不可棄,違背生靈之本能地将性命交托,終生不悔。
唯有二人間的這份不悔達到一定程度,才有得到承認,最終成功的可能。
她與顔染不過認識月餘,雖然期間不斷說服自己去接納,每日同床共枕,也是為了更快貼近關系。
但成功率,大概還是微乎其微。
靈氣凝針,刺入心口,取出其中氣息最為濃郁的一滴血。
她認真地看向顔染,卻發現這家夥不知道從哪裡抽出一把鐵刀,往自己的額頭劃了一下。
不是,你非要在這種時候也裝凡人嗎?!
而且那裡也不是心頭啊——!
【收到請柬的齊業裘看了老半天,背着手又踱步半天,看得齊業羌都頭暈起來,一把拎起妹妹給抓去吃席了。
都失戀了,吃不到她的人,總要吃她的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