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無比折磨的聲響忽然停滞那刻,斐啰的聲音又從遠方傳來似的。
“阿商,修行者與凡人,地位能力,都如天塹一般。”
渾身血紅潰爛,雙眼空洞的斐啰笑起來,口中的牙齒完好無損,平添恐怖。
“你動動手的事情,我們卻要以十多年的代價來實現。”
“我如何……如何……如何敢……”
原來,這就是母親要抹除的記憶。沈同裳冷着眼看向假斐啰,她明白,這裡不過是煞氣營造的幻象。
剛剛母親的聲音、長老的聲音,都不過是煞氣在搞鬼。
她抽出符咒,煉出一柄雷劍,步步向前,已然來到了假斐啰的面前。隻一刻,砍下了它的頭顱。
“若能重來,我仍要遇到你,再騙你一次。”
她低着頭,隻想到這樣的話語。
真正的記憶早已被母親抹去,因而煞氣也隻能模棱兩可地去還原。
真是…一點也不像。
“來是一起來,走就一起走!”
那是,小毛孩的聲音?
随着煞氣屏障越發稀薄,沈同裳砍落更多阻礙後,所聽到和感知到的,也愈來愈多。
她看到墨箐一咬牙,将自己抱起來,強行扛到了背上,自身卻站穩了腳,等待血色小蟲的啃食。
不是說,一向貪生怕死?不是說,若會一起死,才不去管?
從頭到尾,墨箐也是個騙子。
但是這次,沈同裳樂意,心甘情願被欺騙。
她是家族的最後一人也好,是不是真的家主也好……如今,沈同裳明白,母親說的的确沒錯。
她的心裝不了整個天下,隻能給眼前人,隻能給在乎的人。
假身破碎後,她的意識回歸體内,與真身的靈魂相融合。再次睜眼,她的眸中,赫然多了幾分曆練得來的戰意。
禁閉室已經不再能奈何她了,她有預感,很快,天時地利人和,破境的好時機,就要到了。
世雷宗宗主眺望遠方,那一處,正是關住沈同裳的禁閉室方向。
“宗主,雷雲聚合,紫電閃爍,天生風雲烏雨。”
歲幸恭恭敬敬地抱拳行禮。
“師妹此行,受益匪淺,終于是要突破了。”
“十七歲的蘊魂階,這下其他宗門聖地,可都該羨慕起來了。”
她笑嘻嘻地說完,稍微恢複一些平日的模樣,隻是動作仍是小心翼翼。
“裳兒的心太小,竟隻放下了一個人。”
宗主搖了搖頭,她的本意,并非如此。
【墨箐正在趕路并且打了個噴嚏,不知道是誰在背後罵她。
顔染正在趕來的路上,覺得沒有馬太慢了,用盤纏買了匹據說特别快的馬。
還有六千七百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