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黎的散落的外衫還留在他身側,不過早已沒了溫度,方慕予将他的衣衫抱在懷中痛哭流涕,形象全無,直至天明。
大婚當日,身為主角的魔尊卻突然失蹤,衆人期待的大婚并沒有如期舉行。
身為魔族大護法的宿危在這個時候站了出來主持大局。
宿危先是散盡賓客,又在魔族一衆将領和魔修前,将方慕予那夜說過的話,用魔族法器通天玉盤展示出來。
宿危很巧妙的處理了自己的那一部分,隻留下方慕予義憤填膺要殺鏡黎的那一段。
宿危又在方慕予的包裹裡搜出了混沌珠,暗示方慕予奉缥缈九重大長老之命,利用魔尊對他的愛慕之情,将魔尊引入混沌珠制造的心魔中,神不知鬼不覺的将魔尊除掉。
魔族修士早就對方慕予不滿多時,他身為修仙界的仙師,與魔修本就是宿敵關系。
在場的魔修之中,有很多都參與過圍剿缥缈九重的那場戰役,他們自然沒有忘記祈雲仙尊是怎麼對他們的。
從前是因為魔尊大人在,他們不敢有任何抱怨,可如今方慕予殺了他們最尊貴的魔尊,這使本就滿腔怨氣的魔族魔修們怨氣高漲,恨不得将方慕予挫骨揚灰。
“殺了他為魔尊大人報仇!”
“殺了他!”
“殺了他!”
被壓在地上的方慕予聽着此起彼伏的叫喊聲,心中早已翻不起任何波瀾。
宿看着方慕予,得意的将他壓了下去,他以為鏡黎已經死了,卻不知自己馬上就要大難臨頭了。
方慕予被壓着來到了一處陰寒昏暗之地,他被推進了其中一間牢房内。
為了防止他逃跑,黑衣使毫不猶豫的将玄鐵鈎穿過他的肩胛骨,一瞬間的疼痛令方慕予昏厥過去。
他是被一桶冷水潑醒的,同時襲來的還有來自心口的疼痛,那痛感幾乎要将他撕碎。
方慕予猜到了自己大限将至,也許他再也見不到鏡黎一面了,不過也好,修仙之人長壽,身為魔尊的鏡黎更是擁有無盡的壽命,至少在往後的歲月中,他不用活在無盡的思念之中,那種滋味太苦了,方慕予不願意讓他承受。
恨就恨他吧,仇恨總有一日會消散,而他也會忘記他……
想到這裡,方慕予的嘴角竟然揚起了微笑,行刑的黑衣使以為他瘋了,如此殘酷的刑罰中,他竟然還笑得出來。
魔宮大殿中,宿危再次結果魔族大印,緩緩的向魔尊寶座上走去,這個位置終于又回到了他的手中。
就在他将坐上寶座時,大殿外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大護法當是當本尊已經死了嗎?”
鏡黎走進大殿,無形的壓迫感席卷着在場的每一個魔修,那種壓迫來自于修為上的壓迫。
他們的魔尊瞳孔已經不在是純黑色,而是轉變成了猩紅色,他周身環繞着岩漿火焰的靈氣,讓人不自覺的産生跪拜的沖動。
就連宿危也不例外,他以為地火岩漿可以令鏡黎身死魂消,卻不曾想讓本就有着魔神血脈的鏡黎直接飛升。
如今鏡黎的勢力怕是已經到達了十分恐怖的境界。
宿危跪下俯首稱臣,卻被鏡黎的手指輕輕一點,身體瞬間化作一灘血水,血腥味彌漫在大殿之上,一衆魔修根本不敢發出一丁點聲音。
鏡黎走向魔尊寶座坐了下來,“大護法宿危勾結修仙界修士,在混沌珠制造的幻境中暗算本尊,本尊現已經将之處理!”
“魔尊萬歲!”
“魔尊萬歲!”
陣陣的呼喊聲,并沒有喚醒已經陷入昏迷之中的方慕予,他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他将鏡黎的金丹剜了出來,融進了自己的心脈之中,受損嚴重的身體竟在一夕之間恢複。
鏡黎看上去不過十八九歲的慕予,眼中含着淚光,緊緊抓着他的衣擺,然後方慕予看到自己狠狠将他踢開,然後一掌把他打入地火岩漿之中……
方慕予從昏迷中驚醒,還好隻是一個夢。
紫霄殿中的鏡黎看着虛幻鏡中方慕予的景象,冷笑着抱着手臂,看他那副滿身傷痕的可憐模樣,像是在看戲一般,眼中不帶任何溫度。
師尊啊!當你沒有選擇我,眼睜睜的看着我墜入地火岩漿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會有這一天!
聽聞魔族大護法宿危在魔尊手中化作一灘血水的消息,傳入了顧鶴耳中,他生怕宿危的事情牽扯到自己。
畢竟現任的魔尊太可怕了,不僅是實力可怕,手段更是駭人。
聽聞宿危隕落後,他連夜收拾東西逃離了無相閣。
出乎他意料的是,魔尊大人沒有再提起大婚之事,也沒有再提起那個缥缈九重的修仙者。
一些位高權重的魔修為了讨好魔尊,獻上了無數美人,仔細看看,竟都與那缥缈九重的仙師有幾分相似。
魔尊欣然接受了這些美人,還留了幾個在紫霄宮。
其中有一位鲛族的小皇子,不僅模樣楚楚可憐,更是生了一副好模樣,很得魔尊大人寵愛。
魔尊大人幾乎要他日日陪伴在身側,哪怕他仗着寵愛作威作福,魔尊大人也是睜着一隻眼閉着一隻眼。
一日,不知那小皇子從哪裡聽聞,魔尊大人的師尊,也就是差點與魔尊大人成親的那位,此時就關在地牢之中,瞬時被嫉妒心蒙蔽了雙眼,趁着魔尊不在,竟然闖進了地牢。
看守地牢的黑衣使見到是小皇子,知道他深受魔尊喜愛,就也沒攔着他,任他闖進了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