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苧親昵的挨着韓瑩坐，“韓瑩姐打算什麼時候回國。”

“下個月，”韓瑩淺笑，媽媽不可能扣她的證件照一輩子。

明眼人都看得出紀苧不喜歡溫芯。

謝曉萱挑眉，她和表嫂是第一次見面，但表哥喜歡的人，她就喜歡，看了眼韓瑩，故意拔高語音，“我聽說某人考試沒達标，被表哥斷了零花錢。”

紀苧被戳到痛處，漲紅一張臉怒瞪溫芯，又怒瞪謝曉萱，“關你什麼事，要你多嘴。”何止斷了零花錢，連爸爸也在媽媽的勒令下不給她零花錢，軟磨硬泡都不行。

謝曉萱雙手攤開，一副無畏又欠揍的表情，“是不關我的事啦，我隻是感到可惜而已，像表哥這麼優秀的人，誰能想到有你這麼個妹妹，說出去還挺怪丢人的。”

紀苧氣得臉都綠了，“世上怎麼會有你這麼讨厭的人存在。”

“巧了，我的讨厭是有針對性的，”謝曉萱回嘴。

鬥嘴方面，紀苧向來不是謝曉萱的對手，每每語塞失常到啞口無言。紀苧最讨厭的人就是謝曉萱了，沒有之一。

溫芯想緩和一下氣氛，謝莉莉貼過來低聲道，“表嫂不用管，她們從小就這樣，我們都習慣了。曉萱崇拜表哥，一直以表哥為榜樣，在學校她是學生會主席，但凡紀苧沒考好，都會被曉萱拿來說事，有時她還特地打電話戲谑紀苧幾句。”

溫芯能想象得出紀苧惱羞成怒跺腳的畫面，“紀苧應該不會老實聽曉萱的電話吧。”

謝莉莉無所謂道，“她氣得挂掉電話的這個動作，曉萱的目的也就達到了。反正是讓她心情不好又無力反駁的樣子，至于聽到多少，不重要。”

“你就任由她們這樣一直吵？”溫芯低語。

謝莉莉可愛的聳聳肩賊笑，“這麼好看的畫面，我為什麼要阻止，我可是最佳觀衆。”

溫芯看謝曉萱後再看面紅耳赤的紀苧，若此時她開口，隻會越吵越激烈。韓瑩眼神複雜的看着溫芯。

“沒事，幾分鐘而已，弱的一方如果投降不說話，勝利者也持續不了多久，正所謂無風不起浪。”說完，謝莉莉又繼續觀賞短暫的‘戰火’。

“哼——”紀宇凡突如其來的冷哼聲，将小小的‘戰火’瞬間擊破。謝曉萱瞬間展露乖乖女的模樣不說話，紀苧從哥哥的視線裡看出他是為溫芯而來。

“怎麼了？”溫芯看着紀宇凡，聲音輕輕的。

“跟我走，”紀宇凡牽起她的手離開。

韓瑩嫉妒的雙眼盯着兩人相握的手。

安靜的夜空，繁星點點，月明铮亮。十幾戶人家的玻璃窗戶露出零星燈火，給這個夜增添了溫暖的熟悉感。

外婆的房間不大，牆上挂着一幅框裱好的照片，背景是院内的花園，陽光下的老人一臉笑容的提起水壺給花澆水，性格看起來很開朗，應該是紀宇凡的外公。

外婆在茶具上熟練的沏茶，再遞給他們。紀宇凡接過茶盞，“外公喜歡喝茶，外婆平日會在外公的茶具上沏上一壺。”

茶盞冒着熱氣，這是外婆懷念外公的方式。

“謝謝外婆，”溫芯接過茶杯。

喝完茶，外婆說道，“你們先下去，我想再待一會。”

到一樓，大舅将紀宇凡喊去談事，溫芯想去花園走走透氣，腳剛踏出門，猝不及防的讓謝莉莉給截住，“表嫂表嫂，我們正等着你一起玩遊戲呢。”

“我不會玩，”她根本不想玩。

謝莉莉忽視溫芯的話，直接将人拉走，“遊戲簡單得很，保證你一學就會。”

謝家人對溫芯熱情得很，短短半小時她便混得七八熟。

晚上十點整，準時關燈，超大蛋糕上點燃的燭光照滿屋子，所有人唱着生日歌，外婆在衆人的祝福下對着蛋糕誠懇祈願，幸福的笑容挂在歲月的條紋上。外婆許完心願，吹掉幾根蠟燭，年輕一輩跟着一起将蠟燭全部吹滅。

燭滅燈亮，掌聲四起。

溫馨的畫面不免使人觸動心弦，溫芯退到人群最後面，眼角漸漸聚集潤潤濕意，她想起了小時候爸爸在家裡時熱鬧的場景，幸福的畫面，恍如隔世。

她微側頭，撞進一雙深邃又複雜的雙眸，紀宇凡走到她身邊，修長的手拭去她眼角的淚痕，溫柔輕聲，“我一直都在。”

他一直都在！

兩人對視相看，一個眸色熠熠，一個清澈明亮。他手掌炙熱的溫度從臉上蔓延開來，溫芯感覺自己掉進了他如旋渦般的黑眸裡，一步一步的沉淪其中，無法自拔。

如果認真算起來，他們認識有将近二十年，那時她四歲，他十歲。模糊的記憶中，他似乎在她的家住過一段時間，或許更久.....

她隐約記得，他不愛說話，卻總能及時出現在她身邊.....

他長得好看，她特别愛粘着他，宣誓主權不讓其他小女孩靠近他。這便是兒時她對他全部的記憶。

韓瑩眸色黯淡的注視着兩人。關文傑則是一臉玩味兒。

十一點，外婆上樓休息，客廳的人陸續走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