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宇凡提起桌上的文件摔在溫芯的跟前,說的話殘酷又現實。
“和紀世合作的公司,哪個不是投入了全部的努力!要是沒拿出這點敬業的工作态度,連和紀世合作的資格都沒有!紀世從來不缺合作公司,更不缺幾張設計圖。”
溫芯頓時啞然,紀宇凡的一句‘不缺’,就将她全部的努力抹殺掉,更讓她的設計圖變得一文不值!
冷漠無情,這才是最真實的他.....那個高高在上的紀宇凡!
溫芯無聲自嘲一笑,她為自己剛才對他心存期許的想法而感到非常的羞恥,對張總下達的死令也抛入腦後。
如果可以,她今後無論如何都不想再與眼前的男人,有任何的牽扯和瓜葛。
溫芯的音量雖提高幾分,卻沒有失掉儀态,“可能在高高在上的紀總的眼裡,雅文公司實在是微不足道,不值一提,甚至連見面的可能....都沒有必要。自有很多比雅文更具有實力的公司上趕着的要合作。既然你一開始就看不上,又為什麼要選擇雅文。”
還要讓她設計。
紀宇凡接下來的話犀利又冷漠,“竟然你剛才說了‘連見面都沒有必要’,那現在,你又是以什麼資本站在這裡跟我談判....要求我不解約,是以你公司的名義....還是以你和紀家這些年來的情誼的名義....來跟我談判!”
轟——
與紀家這些年的情誼!
溫芯的瞳孔驟燃一縮,感覺被人當頭一錘,精氣神恍然虛軟,向後退去半步,無言以對他所說的話,木讷憋紅的一張臉上寫滿了難堪。
資本——
在紀宇凡跟前她從來就沒有資本,連台面都上不了,何談資本二字
财力,家世,地位.....這些她通通沒有,紀家的地位是上層人物中的頂流,而她隻是個拿着微薄的薪水,過着普通生活的上班族,天差地别的生活方式,他們注定是兩個世界裡的人。
紀苧會厭惡她不是沒有理由,終是認為溫家攀附了紀家。如果不是因為他們的父母交情深,她連站在紀家人跟前的資格都沒有,就像是現在。紀宇凡會覺得跟她說話是在浪費時間,也在情理之中。
溫芯覺得他有一句話說得對,‘他是商人,不是善人’。
唯利是圖,看重利益,才是商人的行事風格,她又怎麼能因兩家人有過私交,就強求于他做出對公司沒有利益的事呢。
口口聲聲說不想借助紀家的人是她,那剛剛她的行為....又算什麼呢!
請他幫助擺脫赫陽公司騷擾的事,她無論如何都不會向紀宇凡開口!一個字都不行。昨晚打的兩通電話,紀宇凡沒有接,就足以說明了一切。爸爸和紀爸的友誼,紀家已經幫到仁至義盡了。
自私又貪得無厭的人,明明是她才對!
薄荷味的清香流轉在空氣中,似乎比剛才更加濃烈,頭腦也清晰了很多。
紀宇凡看着溫芯無光而失神的臉,極力克制浮躁的心情,按内線讓秘書室泡制咖啡進來,目光轉向電腦繼續工作,神情猶如高高在上的主宰,将溫芯無視得像個透明人。
短暫的思索,讓溫芯更加堅定内心,星眸明亮,“爸爸離世以後,幸得有紀家及時出手相助,解決了我家的經濟危機,還替我們保住了房子,不但請國外專家治療媽媽多年,甚至還資助我念完高中,這些恩情我都一一記得,可....卻無以為報。所以....請你放心,我永遠不會以兩家的名義....來和你談任何交易,永遠都不會!”
紀宇凡握筆的手一頓,黑眸如刀鋒般直狠狠的射向離他隻有兩米距離的女人。
溫芯此時此刻覺得自己很像個跳梁小醜,活該被人嘲弄。難堪的拾起桌上剛剛被紀宇凡不屑一顧扔過來的自己帶來的文件和設計圖,聲音夾帶着丁點微顫。
“我為今天貿然的打擾到你工作而感到抱歉.....對不起,以後再也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我保證,再也...不會有,因為這樣就很好!”
她再也不會打擾他,打擾有關紀家的一切。
紀宇凡的臉猶如雪山頂上常年積沉的雪,直凍得吓人,低沉又淩厲的聲音從牙縫裡狠狠的逼出。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溫芯倔強的微擡起下巴看着他。
“我說....我錯了,以後不管發生任何事,我都不會再打擾你,打擾有關紀家的一切常态。你站在公司的立場上考慮,想要解除合同是情理之中的事,我不該過分的強求你。應該說....從我踏進這棟樓開始,本身就已是個錯誤,解除了也好,這樣我們就不會再有任何的交集和來往,剛好稱了你的心意,不用總是時不時的見到我。”
“稱了我的心意!”紀宇凡的臉已經難看到了極點,眼裡的寒氣一觸即發。“你是想從這層關系裡脫離出去,是嗎!”
“對,脫離出去....離開、不打擾,才是我目前唯一能做到的,無論以後溫家發生什麼事,都請你袖手旁觀。當然,如果真有那麼一天,紀家需要我溫家幫忙時,我和溫強定當竭盡所能....”
這時,溫芯的手機不恰适宜的振動,停了又響,她怕是醫院打來的急急掏出手機查看,當看到顯示人是紀媽媽時,她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