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蕪見齊王白和清并沒有說什麼,緊接着勸說道:“殿下您是要幹大事業的人,怎麼時時刻刻關注自己母親呢?您不知道,這幾年為了操心您的事情,娘娘多了多少白頭發。為了遮掩這些白發,不讓您為她的身子擔憂,娘娘和我們又費了多少功夫養發護發梳發?”
聽宋蕪如此長篇累牍說起自己的母妃,齊王白和清也是心有戚戚然。最後,看在自己母親的面子上,齊王白和清的臉色稍微和緩了許多。
“哎!我還是讓母妃操心了。終究是我對不起母妃啊!”
看到心愛之人憂慮憔悴的容顔,宋蕪急忙心疼地說道:“娘娘最在乎的人還是您,她什麼都不要,隻想讓您好好的。”
說完這些話,宋蕪自己也是淚流滿面。她明白這不僅是祺妃的想法,也是自己的想法。隻是她和齊王白和清貴賤有别,況且齊王白和清也沒把她看在眼裡,因此這些屬于女子的縷縷柔情隻能假借祺妃這這片拳拳愛子之情表達。
齊王白和清也是聰明人,他自然明白宋蕪假借陳述祺妃對自己的愛暗中抒發她對于自己的男女之情。
在這種脆弱的情況下,齊王白和清不是不感動。
第一次,白和清忍不住幻想若是自己愛的人是宋蕪也很好。起碼和她在一起,自己也不至于要忍受這種求而不得的悲苦。
齊王和清明白自家父皇要的不是政治聯姻,或許隻是一個母系血脈是大胤人的孫子罷了。
隻是,他的心已經給了那位樓蘭國的芊羽公主,此生就再也收不回來了。
最終齊王白和清歎息一聲,也說了自己的心裡話。
“母妃活着的時候,一直心心念念要抱個孫子。隻是我當初總覺得來日方長,何必隻是為了完成父母的心願而讓自己一輩子都要悲傷無愛婚姻的沉重枷鎖。可......偏偏......出了這種事情。要是早知道母妃......母妃會出這種事情......我......”
一開始齊王還能維持自己的理智,可到了最後,愛而不得的悲傷混合着子欲養而親不待的悔恨把他擊倒,以至于整個人連句話都說不好了。
看到齊王白和清如今因為不願意接受皇帝賜婚的窘境,她含淚強忍着說道:“殿下不妨同意陛下的賜婚。陛下很欣賞你,若能憑借一個得力的親家增加奪嫡成功的可能也好。”
隻是聽宋蕪都這樣勸他接受皇帝的賜婚,齊王白和清突然感覺胸口陣陣湧出的不甘心。
明明這一次的叛逆是錯了,但齊王白和清就是不甘心,自己明明隻是追求自己想要理想的生活,為什麼到最後卻會是這樣一個下場。
這些不甘心這樣強烈,最後也隻是化作一句。
“連你也這樣想?”
宋蕪心亂如麻,她想對他說出自己的心裡話。但世俗如此殘忍,到最後宋蕪也隻是憋出一句。
“殿下,事已至此。為了您在朝野的清譽,您最好還是接受陛下對您終身大事的安排。畢竟在大胤,婚姻之事總是要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道理,您抗拒君父安排的婚事,在那些清流眼裡本來就是忤逆不孝。”
聽宋蕪用那些讨厭的清流士大夫來勸他接受皇帝的賜婚,齊王白和清也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所有情緒,他緊緊握住宋蕪肩膀,死死盯着她,眼眸灼熱而明亮,而宋蕪肩膀不住顫抖,渾身癱軟。
“我的功名是我和軍中将士一刀一槍奪來的,不是那些誇誇其談士大夫賜予的,我何必在乎他們的支持?”
宋蕪聽到他擲地有聲的話音,雖然心中覺得不妥,但還是被他此時此刻爆發的氣概所折服。
看到宋蕪就這樣癡癡地望着他,齊王白和清心中百感交集。若是今日和他朝夕相對的女人是太子妃該多好。可惜,他們之間終究有緣無分。
月色幽幽,女子的面容也變得模糊起來,隻剩下那眉宇間的妩媚。齊王白和清也有些恍惚,仿佛眼前就是他朝思暮想的佳人。
“你等着,我會用自己的手,打一個天下。”
齊王的這番豪言壯語讓宋蕪淚流滿面,隻是宋蕪也明白齊王真心喜歡的人不是她宋蕪,而是那高高在上的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