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來說,臨幸花魁之後,皇帝按理隻應該支付青樓和花魁相關報酬就可以了。但馮晴菊實在是妩媚多情,其辛苦修煉的内媚功夫竟然讓堂堂大胤皇帝都愛不釋手。
雲收雨散後,皇帝看着馮晴菊嬌嫩的臉頰,突然覺得自己要帶她回宮。
對于皇帝的所作所為,皇後,祺妃,祥妃這些人已經是見怪不怪了。她們看看此時的瑞妃,就明白自己阻攔也是無用。
後宮雖然無人阻攔,但皇帝考慮到外朝會有一些不識相的士大夫會阻止,便眼珠一轉,不得不讓人把馮晴菊安排到戶部侍郎沈俊成那裡。
畢竟沈俊成出身貧寒,身世暧昧,也因為如此,他現在雖然功成名就,但卻沒有人幫他主持婚姻大事。現在也隻是納了一個出身青樓的袁氏為妾。也因為沈俊成一個部堂高官納青樓女子為妾,他也整日被那些自诩仁義道德的清流士大夫彈劾嘲諷。
既然一個青樓女子是納,兩個青樓女子也是收,皇帝覺得沈俊成願意幫他背整個黑鍋。畢竟黑鍋背習慣了,沈俊成自己也都有些麻木了。
因為在流晶河多和一些士子打交道,馮晴菊聽他們對于沈俊成肆意唾罵,便也覺得沈俊成是一個多麼不堪的壞人。隻是皇帝安排沈俊成照顧自己後,沈俊成才和馮晴菊有了交集。
第一眼看到一襲青衣的沈俊成,馮晴菊感覺眼前這位俊美異常的男子并非戶部侍郎沈俊成本人,而是沈俊成豢養的男寵。隻是當沈俊成貼身長随對她介紹那青年時候,馮晴菊才知道那清秀男子就是沈俊成。
對于馮晴菊,沈俊成尊重但不谄媚,一直一種很平常的态度對待她。畢竟馮晴菊是皇帝的女人,過分冷待或者關系過密都不太好。況且皇帝和沈俊成之間鐵牢銅鑄的利益關系暫時還是緊密而穩定的,沈俊成用不着馮晴菊幫他再添恩寵。
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雖然出身青樓,但在午夜夢回時候,馮晴菊也是一個年輕女子,她也渴望着自己的有情郎。可惜,就是這樣一個在平常也不過的希望,對于馮晴菊一個青樓女子來說,卻也是此生再難祈求的奢望。
流晶河中許多士子都喜歡她,追捧她,但她卻認為這些人追逐自己都是因為自己的美色和流晶河花魁的征服欲,對于她本人,連一點點帶着憐憫的真心都沒有。對于這些人,馮晴菊從來毫無感情,隻是把他們當成一個移動的銀庫。
在被沈俊成照顧的時候,馮晴菊也和沈俊成有過接觸。在真正認識沈俊成之前,馮晴菊聽那些逛流晶河青樓的士大夫說,戶部侍郎沈俊成是一個貪婪無度的卑鄙小人。
但真的貼近沈俊成之後,馮晴菊卻發現白天沈俊成随侍皇帝,安排南巡調度事宜,晚上沈俊成還得忙着戶部的工作,努力從本來就應該捉襟見肘的大胤财政爛賬中擠出來預備銀子應對有可能發生的意外事件。
每夜,沈俊成書房的燈都長久亮起,日日如此。
一開始馮晴菊還覺得,沈俊成也是徹夜尋歡作樂,但走近之後才發現沈俊成房間裡,也隻是一個模糊的人影。遠遠望去,那人伏案奮筆直書。
馮晴菊明白,在這個時候,在沈俊成為了自己本職工作而努力奮鬥的時候,那些指責沈俊成貪墨的清流大儒們此時正在流晶河畔尋歡作樂。
當然馮晴菊也不是傻子,她看了一眼沈俊成腰間懸挂的羊脂白玉佩和翡翠扳指後,也知道沈俊成并非清官,他自己其實也假公濟私也撈了不少銀子?但是沈俊成他幹實事啊!雖然沒有功勞,但至少也有點苦勞吧。
看到沈俊成每天都是那麼辛苦,馮晴菊曾經特意問起沈俊成最信任的管家劉全。
“沈大人每夜都如此辛苦?”
沈俊成管家劉全看馮晴菊來了,他知道馮晴菊美貌,也不敢看她,隻是低頭歎息一聲。
“戶部賬目繁多,每一筆賬目都得我們少爺核對。要不是我們少爺輾轉騰挪,大胤朝廷可能真的解不開鍋了。”
馮晴菊顯然不相信沈俊成會如此忙碌,“你騙我,沈大人隻是戶部侍郎,那戶部尚書幹什麼呢?”
劉全冷哼一聲,“戶部尚書黃守禮可是大儒,每天不是講學,就是研究儒家經義。所有事情都是我們少爺幹了,結果少爺還是每日被那些清流彈劾貪污受賄。”
就在二人正要繼續說些什麼時候,沈俊成聽到動靜推門而出。沈俊成出門時候,本以為外面隻有劉全和伺候的小丫鬟之類的人。但看到皇帝新寵馮晴菊之後,他下意識地後退幾步,并且行了一個大禮。
馮晴菊見沈俊成對他行禮,正好看到了他秀氣的長眉,濃密的睫毛和因為疲憊而有些憔悴的黑圓圈。隻是沈俊成雖然近在咫尺,但他行禮的姿态卻又讓他和自己遠在千裡之外。眼前陌生男人的脆弱和清冷,激起了馮晴菊一個女人本性的那點愛憐。
“沈大人,起來吧。我隻是四處走走不妨事的。”
下意識地,馮晴菊的語氣是那般的委婉。話音剛落,馮晴菊就後悔了。因為她明白,男人本性注定喜歡追逐,自己剛才姿态這樣低,沈俊成一定看不起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