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國的秋天隻有正午是涼爽的，大多數時候比較冷，暖袋還是溫溫的，清月冰涼的手接過，陣陣暖意從手心流淌。

“謝謝。”

“你一直在這等？”

阿烈點點頭。

“也不用一直待着，可以到别處逛逛，去的時候帶上侍衛。”

“奴在此等王女就好，不想去别處逛。”

“随你。”

清月抱着暖袋，身子漸漸暖和起來，倦意湧上。

腦袋往後靠，閉目養神。

半途的時候清月睜了眼，見阿烈從窗戶往外看，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是個糖葫蘆的鋪子，有零星幾個孩子買了糖葫蘆後蹦蹦跳跳離開。

“想吃？”

女子的聲音在阿烈耳側響起，阿烈被吓了一跳。

“王女，您醒了。”

“要吃嗎？”

“不……”

清月似乎隻是問一句，并不打算聽他說吃或不吃，她叫停車夫，讓人去買幾串糖葫蘆。

阿烈手裡拿到糖葫蘆的時候，十分不知所措，左手拿了兩串，右手也拿了兩串。

“王女，太多了……”

“都是你的。”

“奴吃不完。”

“吃不完的扔了也成。”

阿烈低頭去看糖皮油亮可口的糖葫蘆，他舍不得丢的。

擡眼朝清月看去，她已經閉上眼睛了。

阿烈一口一口慢慢吃起來，吃到一半才恍然想起他竟然還沒向王女道謝，此時又不想吵到她，隻好自言自語般小聲道：“多謝王女。”

“嗯。”

阿烈：！

回到王府，清月屁股還沒坐熱就有小侍來報：“王女，刑部尚書求見。”

清月記憶裡搜尋了了一下，想起刑部尚書是誰，剛到這個位面沒多久的時候見過，順手救了刑部尚書魏蓉的女兒，好借魏蓉之手除掉黑市。

——那個對于任務目标來說是永久噩夢地方。

“把人請到書房。”

“是。”

小侍退下去通知魏蓉。

清月移步到書房，小侍領着魏蓉過來，魏蓉向清月行禮：“見過王女。”

“不必多禮，魏尚書尋本王有何事？”

“臣此次前來一是向王女道謝，送來一些薄禮，若是沒有王女出手相救，我女還不知要在那地獄受多少苦。”

魏蓉跪下朝清月行了一個大禮。

清月：“不必客氣。”

她救魏明珠也有目的。

魏蓉說的薄禮，是謙虛說法，擡進王府的禮箱足足有十二擔。

出手闊綽，讓人不禁懷疑魏蓉是不是把家底都掏出來了，畢竟聽聞她廉潔聲譽在外，行事也很低調，很難想象一出手便是如此大手筆。

清月也懶得跟人推脫，既然送了，她就坦然收下。

魏蓉繼續道：“二是來同王爺彙報一個情況，黑市坐落于京城，不僅脫離京城管控，還是黑暗罪惡滋生的源頭之一，雖說過程不太容易，但好在老天有眼，臣收集到了相關重罪罪證，皇上親自下了抄市懿旨，今日便是抄市的日子，臣想請王女一同監看。”

魏蓉說着便激動起來。

清月：“好啊，那就去看看。”

處理黑市比她想象中要快。

也不知魏蓉是怎麼做到的，不過她隻看重結果。

魏蓉喜笑顔開：“臣萬分有幸！”

“你先去，本王随後到。”

“是。”

清月走出書房，随便問了一個小侍：“阿烈呢？”

小侍回答：“方才聽到有人說阿烈去了廚房。”

清月去了廚房，現在不到飯點的時候，廚房裡人不多，見熟悉的身影在裡頭忙碌，他身邊還站了兩個小侍。

阿烈的聲音很好認：“翠翠，這個火候可以嗎？”

“糖是不是放多了？”

“接下來要放果醬嗎？要放多少？”

“這邊怎麼糊了？”

阿烈一邊問一邊手忙腳亂地把火候調小。

有人見到清月來了：“王女！”

阿烈忙回過頭：“王……王女，您怎麼來了？”

“你在做什麼？”清月慢悠悠地走到他身邊，往鍋裡一瞧，嗯……不太好形容，這是一坨不明糊糊，邊緣有些焦黑。

看起來就讓人心生敬畏的黑暗料理。

阿烈把沾了面粉的手背到身後，像被戳穿秘密似的，有些别扭。

“王女……奴……”

面對清月，他不知該如何開口，臉頰慢慢染上紅暈。

見她往鍋裡看，看到了那坨糊糊，他的臉上更熱了。

翠翠直來直往有話說話，心知阿烈是害羞了，他便替阿烈說：“王女，阿烈想親手給您做糕點，正跟奴學做呢！”

阿烈身影一頓，緊張得攥起手指。

“這樣啊。”清月收回看向鍋頭的目光，視線落在阿烈身上，見他低頭不語，以為是他沒做好失落了。

伸手輕輕拍拍他肩膀：“還有很大進步空間，繼續加油！”

阿烈的眼底一點一點染上光亮，“是！”

“不過你今天先别做了。”

阿烈心跳停了一瞬：“為什麼……？王女不喜歡嗎？”

“不是，有事帶你出門。”

“好。”阿烈心裡的石頭落回地上，隻要不是不喜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