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接收完後,陷入一陣沉默,有點棘手。
有這樣慘痛經曆的人通常都是警惕而敏感,是個不定時的火藥,有可能一點就炸,甚至不惜拼命,非常危險。
【任務目标現在在哪兒?】
【在離這兒不遠處,靠近城門的一個黑市裡,今晚是他的初夜拍賣。】
【知道了。】
清月擡眼,眼底一片清明。
眼前一位穿着嫩粉薄紗的清俊男子正翩翩起舞,身材細瘦,四肢修長,薄紗覆蓋一抹白皙肌膚,時而甩出一段長長的薄紗,掠過圍觀的賓客,抛出意義明确的媚眼,惹得女郎們一陣激動。
他自信地将薄紗又甩到一個方向,正是清月那裡,迎面而來一股濃郁的脂粉味,她下意識躲開,薄紗沒能成功碰到她,小倌有些低落。
這些人當中唯有這位女君生得豐姿冶麗,他們都喚她女君而非女郎,舉手投足間透着與生俱來的矜貴,一看便能察覺到她的身份不一般。
如此優質的肥羊,傍上了可保他一世榮華富貴,大好的機會他可不想放過,穩坐梅花樓花魁之位,他對自己的容貌滿懷信心,往常他隻需要勾勾手,那些女人就前仆後繼的想要上他的床。
而這豔如桃李,沉靜自若的女君,如高高在上的桃花,絲毫不将他放在眼裡,倒是激起了他的征服欲,心中澎湃着欲望,勢必要将這她桃花親手摘下。
柔軟的身姿舞到了跟前,他極力展現自己優雅美好的體态,眉目含情,普通女人一看便淪陷了。
清月站了起來,小倌心中一喜,以為有機會,捏着軟糯造作的語音:“女君~”
旁人聽了心尖一陣酥麻。
清月卻不看他一眼,食指抵在鼻下,脂粉刺鼻的味道有些重,秀美輕蹙,露出一副嫌棄的神情,繞開他,自顧離開現場。
小倌尴尬地定在原地,他居然被人嫌棄了!他何時受過這種委屈?眼角挂着淚水撲到一旁穿着次于清月的女郎,小聲傾訴,好不惹人憐愛。
“紫珠别難過,月女君向來不近男色,她自是不懂你的好。”女郎受寵若驚地拍了拍小倌後背安慰,心下暗喜,紫珠可是梅花樓的花魁,向來賣藝不賣身,如今卻撲在她懷裡,軟嫩的身姿讓她不由得心猿意馬。
“月女君……?那位女君姓月嗎?”紫珠捕捉到重要信息,小聲發問。
“也不是,那位女君的事,你少打聽,她的身份可不是好惹的。”
紫珠低垂着眼沒說話,聽她這麼一說,他反而更想讓那月女君跪倒在自己石榴裙下了。
那般清清冷冷的人,若是染上了欲,不知有何等旖麗,真是令人期待。
清月的真名,那些女郎自然不敢說,也不能說,她是當今女帝的同胞妹妹,排行第七,是七王女,名為淩清月,作為女帝唯一的妹妹,自是受寵,賞賜連綿不斷地送進七王府。
七王女無心朝政,隻對風花雪月,詩詞歌賦,美妙歌舞感興趣,是勾欄場所的常客,畫舫賞景作詩也是常參與的活動之一。
因着身份高貴,就算作出的詩詞就算不怎樣,也有一群人閉着眼睛狂誇,誇完王爺高興了便有賞,王女手指縫漏出來的财寶,便能讓普通人家一輩子吃穿不愁,不少窮書生便是靠着賞賜發家的。
久而久之,不少人求着來聽王女作詩,擠破頭也想進入王女舉辦的文宴場所。
不過好景不長,女帝有一天突然暴斃,埋伏多時的鄰國軍隊正巧的包圍了皇宮,無比順利地拿下了淩國,内外勾結,早早就算計了女帝,女帝到死才知道她深愛的妃子,居然給她下毒長達三年之久。
不僅如此,還與臣私通,勾結鄰國皇子,往來報信,将偷來的機密,如數送給了鄰國皇子,這也是在她死後,鄰國輕易拿下淩國的原因,可悲,如此狼子野心她竟然沒有看出來。
滅國後,皇族皇戚統統被砍頭示衆,淩清月也不例外。
清月在客棧裡買了杯醒酒茶,感覺酒醒得差不多了,就近雇了一匹馬,拉住缰繩,身姿飒爽翻身上馬,驚得随身侍女大叫:“王女!您沒事吧?”
她們王女十指不沾陽春水,騎馬這等粗活可是從未做過的,要是出了什麼意外,女帝問責可如何是好?
“有事離開,你們回府去讓馬夫将馬車趕到城門附近的黑市,事後重重有賞。”清月安排好後,扯了扯缰繩,兩腿一夾“駕。”
馬匹飛奔而去,夜裡行人不多,應該趕得及。
她倒是想雇了馬車方便把人帶回來,可做馬車終歸不如騎馬快,方才買醒酒茶已經耗了一些時間,恐怕任務目标的拍賣已經開始了。
好在黑市離這兒不遠。
“王女去黑市那種地方肮髒地方做什麼?”
“王女的心思哪能是你我能揣測的,抓緊時間回府傳話吧。”
幾位侍女原地着急,眼看着清月身影消失在黑暗中,也不得不照着清月說的回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