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眸瞄向手機,神色有些得意,“事情自然會有人替我擺平,而且是一堆人上趕着。”
孔峻熙咧開嘴,美豔的笑容中露出貪婪和狂妄之色,他惬意地翹起二郎腿,纖長而瘦的腿像漫畫家筆下的藝術角色,“這就是做明星的快樂啊,坐山觀虎鬥,收漁翁利!”
傍晚,孔雀羽毛的副會長轉給尤若瑗一筆錢,是她的私人存款。尤若瑗的手臂還有些疼,她剛才去抽了血,賣的錢和孔峻熙轉來的這筆,再加上副會長出的,三筆合在一起被她給用了。
她賄賂了蘑菇那邊有照片的站姐,買斷了對方拍下的龐紳勳昨晚在飯局的所有照片,她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把對方說得收了錢還覺得心裡愧疚,差點要爬牆來孔峻熙的陣地。
回到出租屋裡,翻看着手頭的照片,尤若瑗歎了一口氣,她心裡有些肉疼,“雖然真的很舍不得動哥哥給的錢,但是既然得花就要花在最重要的地方。還好那站姐胃口不大,一小筆錢賄賂下來了,不然這些照片流出去還真是側面給謠言做了個證實,多少是會給哥哥留下污點。網友可不看事實,隻看想看的,湊熱鬧嘶……”
她的手臂突然一記抽疼,身體還沒好就強行去黑診所抽血讓她本來就生出無數裂隙的身體又增生一條巨大的裂隙,大到無法修補,随時都會有風沙之類的髒東西灌進去,從裡面弄垮身體。
她再一次用救命的錢保住了孔峻熙,然而孔雀對此習以為然,哪怕知道了也絲毫不會憐惜。他重視羽毛,但卻不會具體到其中的一根,他隻注重自己羽毛生長的整體情況。
他踩在粉絲彎腰自願堆疊成的山峰頂部,用藏在尾羽中的那一根根看不見的細長吸管汲取着她們的生命,來供養自己那一身漂亮的羽毛。
這是個神奇的組合,外力不可撼入,那些跪着的人甘願被孔雀的暗喙探入脊髓中,獻出生命的全部精華來讓孔雀活的更精彩,雙方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其中的樂趣親者自知,觀者卻嗟惜,惶惶而無醫。
尤若瑗再次撥通了副會長的電話:
“圓指揮有何指示?”
可愛的副會長用詞嚴肅語調俏皮,尤若瑗抽了血之後身體虛弱得更厲害了,她的眼前一陣陣地發黑,體力跟着體溫一起從被打碎的裂隙中流失,再也填合不了。她連手機都握不住,冷得被迫拿被子裹緊了身體,再沒精力像之前一樣和副會長開玩笑逗趣。
剛剛出門的時候,她差點因為低血糖和身體狀況太差暈在大街上,還是賣照片的站姐及時接住她,給了她一些糖。
她想吃東西,她的身體也需要吃一些東西,可是老天在懲罰她不愛惜身體。她一走進飯店裡,甚至是聞到一點飯的味道都忍不住想吐,空嘔弄得她胃裡更疼,像魔鬼的手在抓一樣疼。
為了活着,她當時還是忍住痛點了碗白粥,但是隻勉強吃進嘴裡一小勺,胃裡就立刻疼得翻倍了,似乎有無數針和刀攪合在裡面,又紮又割的。她覺得自己成了上帝案闆上的肉,任由對方切割身體内部懲罰她。
小蘑菇的站姐想把這位情況嚴重的病人送到醫院去,但是她拒絕了,并且态度還很堅決。站姐沒辦法,隻好叫了輛車,又貼心地備注了需要女司機,确認司機是女生,才放心離開。好心的司機阿姨到了目的地後沒有趕她下車,而是暫停接單把尤若瑗扶進了屋子裡。
她現在像一具死屍一樣躺在床上,身體連下意識顫抖的力氣都沒有,仿佛一支快要燃盡的蠟燭。
聽到尤若瑗那邊根本沒動靜,副會長擔心地屏住呼吸仔細聽了一下,卻隻聽到極其微弱的呼吸聲。她下意識要撥急救電話,甚至來不及問她怎麼了,尤若瑗卻突然出聲:“小玉,不用叫救護車,我活着,隻是有些虛……”
楊玉準備打急救電話的手停住,圓圓的性格向來說一不二,打了這個電話對她來說不一定是好事,可是不打的話事情更糟。
“你……”
她正準備說什麼,尤若瑗搶斷話頭,沒有給她再開口說話的機會。
“有新任務。”她直接切進了正題,身體不容許她胡扯閑聊,不然她連要說的這些話恐怕都說不完了,“你們扮成小蘑菇的粉絲,繼續擴大謠言散布的面積,并且要把那場活動的其他人也盡可能的帶上,都給編謠言,一個人都不要落下。”
“記住,一定要用蘑菇粉的身份!”
“最好讓一些姐妹帶着特效和情緒去做露臉發瘋的視頻,但不要指控哥哥,去指控那場活動的其他人,而且要給露臉發瘋的視頻買流量。真人發瘋的視頻在網友心裡的可信度更高,出來的效果最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