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安靜了半分鐘後,老虎突然眉頭一皺,他擡起一隻手叫停了局面,“等等!”
他叫住要轉身回床上的燦燦,“老子才捋清楚你剛才放的那堆臭屁,你的意思是,老子紅不了?!”
沒給燦燦留解釋的空隙,他的怒火兀自唰一下蓬勃,燃燒得越來越旺盛,被錫紙燙劉海半遮半掩的眉也皺得越來越緊,寅邊虎的面色在不可思議中帶上了一些猙獰,“你個爛菊花,居然敢說老子紅不了?!”
尹煜佑注意到,燦燦的臉色輕輕一凜,他似乎對那個含有侮辱性的詞很敏感。記憶唰地閃回,他想起昨天寅邊虎告訴自己關于燦燦的一個聽起來很荒唐的隐私事,尹煜佑心裡暗暗:難道是真的?
那燦燦哭是和這個有關嗎?
他的臉色沉下來,如果是這樣的話,罵人不揭短,這老虎也太缺乏教養了。看着人模人樣,怎麼一說話就跟野蠻生長的渾球一樣?看他穿的衣服用的東西都是貴牌子,應該是個家裡有錢的,不應該啊,他的爸媽沒教育過他嗎?
寅邊虎呲牙咧嘴地揚了揚脖子,他嘭一聲捶了旁邊的床一拳,床上的人被吓得一哆嗦,趕緊縮成烏龜逃走了。
“死菊花,你不想活了居然敢咒我?”
老虎的拳頭揮向燦燦,燦燦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尹煜佑正要出手攔住,一直沒有插話的耳夾突然啪一聲攥住了那隻拳頭,與此同時,寅邊虎強勁的拳風恰好擦過燦燦鬓邊金色的發絲,甩得其中幾縷狠狠飛起來。
嗡——被嚴重震蕩的空氣弄得燦燦耳朵裡面低鳴,有些輕微發疼,但是他冷着臉,眉都沒有皺一下。
耳夾神色不悅地看着寅邊虎,他的聲音不再雀躍,而是沉下來不少,“老虎,夠了!”
周圍也投來一束束不善的目光,被順帶刺激到的尹煜佑脊背發寒,他轉過頭,發現剛才還死氣沉沉的屍體們居然“活”了,個個都用怨怒的眼神盯着寅邊虎,仿佛是一根根針,要把老虎給戳得渾身都是窟窿眼。
尹煜佑有些驚訝,還有些疑惑,是因為老虎剛才那句肮髒的辱罵,這些人才被觸發了激動的情緒開關?
看來燦燦對這裡的人們還蠻重要的,重要到了一看就和寅邊虎關系很好的耳夾都出手攔住了自己這個不長腦子的兄弟。
“你别管老子,這不關你的事!”寅邊虎沒有就此罷休,而是不耐煩地沖耳夾吼了一句。他擰着手,試圖掙脫他的鉗制,但是卻一直無法成功。耳夾一臉恨鐵不成鋼地咬着牙,手上因為用力,青筋迸得越來越明顯,看着甚至有些可怖。
“因為紅是個玄學,很多證據都表明,人力很難掌控這件事的走向。你們都是新人,所以我才盡可能地将自己的經驗教給你們。”
“老虎你的數據在這裡的幾個人裡是最差的,你知道數據差會有什麼後果吧?”燦燦冷靜地看着寅邊虎質問,他藍色的眸光幽幽,像一大片在發光的夜海。
看着神秘美麗,讓人不自覺地向往,想要靠近卻被心裡莫名生出來的敬畏阻攔。
“哼!都TM放屁,老子就不信,老子靠自己也絕對能紅,不需要你假惺惺施舍的這點雞飼料。”見掙不脫耳夾,寅邊虎幹脆收了拳頭,但是他的态度依然嚣張傲慢,耳夾沖尹煜佑擠了擠眼睛,急忙推走這隻炸成海膽的老虎。
周圍人的目光也紛紛收了回去,世界和平了。
尹煜佑呼出一口氣,他轉眸,神色有些尴尬地看着燦燦:“他剛剛說你喂的是雞飼料,所以我們都莫名其妙地被變成了雞?”
“老虎自己也是。”燦燦挑了挑眉,并沒有否認他的這個說法。
尹煜佑心裡哇地就哭了:他在生氣,他絕對在生氣!他在氣我沒有出手幫忙,也沒有幫他說話。
他撇了撇嘴,順着燦燦的話小聲往下說:“還是一隻無腦的戰鬥雞。”
“噗呵呵……”燦燦忍不住輕笑出聲,他拍了拍尹煜佑的肩膀,沒有多說什麼鑽回了床道上,隻給尹煜佑留下一個背影。
尹煜佑無奈地搖搖頭,前兩天他都會留下來跟自己說些什麼,這次看來是真的生氣了。但是他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他才剛來,一切都搖搖欲墜,本來就該以自己為先,還不了解情況就随便站隊的話,回頭被整了都沒辦法喊冤。燦燦在這裡已經待了很久,他有能力保護自己,不需要他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