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後梁樹又莫名其妙恢複了正常,兩人誰也沒有再提這碼事。在家裡多待了沒兩天,梁樹提着行李就準備開學。
學校離家不遠,因此行李不多,就一個袋子,裝了一些資料,開學得向導師交差。
賀山要跟着去送梁樹開學。一回生,二回熟,這會賀山沒了第一次去梁樹學校的局促。兩人簡單把宿舍打掃了一下就準備去食堂随便吃點。
出門的時候碰見丁茂。他眼睛一亮,拎着行李快走了兩步,湊上去跟兩人一陣哥倆好地拍了幾下:“去哪吃飯啊這是?”
“去食堂對付兩口。”梁樹随意地回答。
“行吧,我不摻和了。郁姐約了我中午一起吃飯。”丁茂說得擠眉弄眼。
“行吧,多吃點啊,看你瘦的。”梁樹往他胳膊上一拍。
丁茂差點沒跳起來:“這叫穿衣顯瘦,脫衣有肉,你懂麼。别瞎評價,快去吃飯吧。賀山,多吃點啊,你也瘦的。”
丁茂打嘴皮子仗在梁樹那占不了好處,把矛頭對準了好脾氣的賀山。
後者笑笑,左手把毛衣一撩,右手比了個“八”的手勢。
丁茂裝作不耐煩地擺擺手:“滾,都滾。”
這會還沒到正式的飯點,食堂裡的人不多。兩人打了飯找了個靠邊的位置坐下。
梁樹還打了麻辣香鍋,一嘗,差點沒吐出來。雖然知道食堂每年都換承包商,但是這味也差太多了吧。
不能說是難吃,肯定也有人好這口。但梁樹就是怎麼吃着怎麼别扭。
賀山看梁樹皺眉:“怎麼了,不好吃麼。”
梁樹搖搖頭:“還行,就是換承包商了,味兒也變了。”
“你吃我這面吧,這面看着挺好吃的,我還沒動過。”賀山把面前的面推到梁樹那邊。梁樹也不客氣,照單全收,把麻辣香鍋推到了賀山那頭。
“诶诶诶,你看那邊,好帥啊。他倆要不是一對,我倒立洗頭。”旁邊隔着三五桌的女生特激動地朝着對面的人使眼色。
對面的人裝作不經意地朝梁樹這邊看了一眼,一回頭臉都憋紅了:“我去,絕對的。什麼時候居然也讓我在現實中吃到這種細糠了。”
旁邊坐着的男生一臉茫然:“不是,你倆咋看出來的啊。”
“诶你不懂——這就是一種莫名的——”那女生想了半天,一拍腦袋,“磁場!對,就是磁場!我的雷達都報警了嗚嗚嗚——”
那邊兩人吃得快,三兩口就光盤行動。梁樹喝了兩口湯,接過了賀山遞過來的紙巾,把餐具都收拾在餐盤裡,端着朝餐具回收處走。
賀山跟在他後面。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兩人都是高個,收拾得也清爽。穿梭在座椅間,走過一桌就又收獲一桌人的目光。
端到回收處,回收處的阿姨的目光在他倆臉上來回轉了兩圈,沒忍住樂,接過他倆手裡的餐盤,往桶裡哐哐倒。
“梁樹學長。”
迎面走過來一個學弟對着梁樹打了聲招呼,眼神在跟在梁樹後面的賀山臉上停了兩秒。
梁樹笑笑:“這是——我哥。”
“噢噢,哥,”學弟恍然大悟地對着賀山打了聲招呼,後者笑着回了他一句“你好”。
“梁樹學長,導師讓你下午一點帶上材料去辦公室找他。剛好我剛才在那,就讓我帶話了,就沒給你發消息。”
“行,謝謝啊,吃飯去吧。”梁樹跟人道别,跟賀山并排着出了食堂。
賀山對梁樹說自己是哥倆沒什麼意見,但聽着剛才那學弟對着梁樹一口一個“學長”,心裡特不得勁。
開口也想跟着犯賤喊一聲學長,話到嘴邊又覺着别扭,給咽了回去。
梁樹和同學聊的話題都是自己聽也沒聽說過的,要不是梁樹,估計自己一輩子也沒機會到這大學裡來看看。
梁樹把賀山送到校門口就跟賀山道别,着急忙慌地就要往宿舍走。下午導師要的資料剛才給放宿舍裡了,宿舍到教學樓還得走一段距離。
賀山問梁樹晚上回來吃飯麼。
“不了,下午給導師看了材料,估計晚上還得留在學校裡改。我湊合在學校裡吃點,晚上回來啊。”
賀山點點頭,盯着梁樹的背影,直到看不見了才轉身,眨了眨發酸的眼睛。
冬天的風确實吹得人不舒服,賀山覺着自己整個眼珠子都涼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