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樹本以為賀山免不了一番折騰，沒想到他除了親就沒了别的動作，就這麼安安穩穩地抱着自己睡了一晚上。

睡着前賀山抵着他額頭，特輕地說了句，梁樹，咱倆要一直在一起。

這話聽着像懇求，又像是命令，可憐兮兮的但沒給人拒絕的餘地。

梁樹聽着這話，什麼想法都沒了。估計賀山這輩子都沒說過這種話，轉頭一想，也說不準。

“你對别人也這麼說過麼。”梁樹自己想得郁悶，去摟賀山的肩膀，在肩胛骨那捏捏，順着摸到後背蝴蝶骨那。

賀山聽着發笑，這人莫名其妙吃什麼飛醋。

他湊過去夠梁樹的嘴唇，離開後看着他發亮的眼睛，笑了笑：“隻對你說過。”

梁樹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還在回味頭天晚上的事，越回味越品出了一種新婚燕爾的感覺。

想到這梁樹沒忍住一激靈，給了自己一巴掌，給完後又忍不住笑。

離譜。

但就這麼和賀山待着，梁樹越來越覺着這屋子有家的感覺了。

家，舒坦。

趁着過年，能和賀山一起去逛逛商場，給家裡添置點物件。

原本就想着自己住，裝修都是最簡單的。這會看着，确實有點空蕩了。

要繼續就這麼住也還行，但梁樹就樂意和賀山一起給家裡裝飾裝飾。

“醒了？”賀山端着牛奶推門進來，見梁樹睜着眼還躺在床上，就把牛奶放床頭櫃上，自己坐床邊，隔着被子拍了拍梁樹的腿。

“醒了——”梁樹說完這話又大了老大一個呵欠，接着沖賀山勾勾手，“過來親一口我就起。”

賀山沖他笑笑，往後坐了半個屁股：“那你好好躺着吧。”說着就要起身出去。

“诶——”梁樹怕他真走了，一個猛子起身拽住賀山衣服，衣角差點沒給拉變形。

賀山果然被拉住，回頭看他。

“這麼不給面子。”梁樹特大聲地抱怨。

“嗯。”賀山點點頭沒說什麼。

被子滑到梁樹腿上，露出他光溜溜的上半身。

賀山多看了兩眼，又欲蓋彌彰地收回了目光：“今天大年三十，待會兒出去逛逛麼。”

兩人開着車到了商場，找半天沒找着停車位。

要早反應過來這回事，梁樹壓根就不會開車來，打個車得了。但又想着待會大包小包的，打車提上提下的實在不方便。

好在最終不知道在那個犄角旮旯找到個縫，硬把車塞了進去。難得這個位置前後左右都沒堵着誰，不怕待會逛到一半有人打電話讓挪地兒。

先前說到大年三十的時候梁樹還沒反應過來，總覺着不會是今天。摸出手機一看，還真是。

自己這段時間真是暈乎轉得不清楚年月日，勉強能分得清白天晚上。

梁樹一邊熄火一邊解安全帶：“買點菜吧，晚上做飯吃，家裡沒菜了。你想吃什麼？”

“沒想好，待會去超市裡看看。”賀山搖上車窗。

梁樹沒怎麼在三十這天逛過超市，因此看着超市裡的人跟盆裡的魚苗似的，差點沒想立馬打道回府。

賀山拉了個推車，用膝蓋往梁樹屁股下邊輕輕頂了下：“愣什麼呢，走吧。”

在門外邊看着吓人，但走進去了覺着還好，沒想象中的擠得喘不上氣。

梁樹湊賀山身邊，推着人就先往零食區走。手放着放着就從肩膀往下滑，接着在屁股上一拍。

賀山回頭瞪他：“别動手動腳的。”

梁樹得逞地笑，又拍了一下。賀山低頭偷摸笑笑，沒再說什麼。

零食區全是家長帶着小孩，往推車裡一大筐地裝。墊底的是買的菜，其他的全是各種花花綠綠的零食包裝。

商場裡背景音樂放得大，歌詞全是些恭喜恭喜新年好。小孩的吵鬧聲聽不見什麼，就能看見一個個矮冬瓜在零食貨架裡竄。

下一秒就被家長跟拎小雞仔似的逮住，提到自己身邊來，訓斥兩句“别亂竄，别撞着别人”，接着就拿起薯片問“寶貝，你要哪個味道”。

梁樹看着沒忍住樂，樂完又有點驚訝。要擱平時，自己看見一堆小孩，嫌煩還來不及，更别說還笑得出來。

他無意識用手背蹭蹭賀山的胳膊，後者轉頭跟他對上目光，意味不明地笑笑，接着整個人跟山似的朝他傾倒過來，湊他耳廓那輕輕吐氣：“寶貝，你也要薯片麼。”

賀山自己說着說着就不好意思地笑了，說完趕緊轉過頭去，裝作沒這回事發生。